“站住。”
太康侯声音沉沉,满脸黑线。
只是稳稳的站定脚跟,孙灿却并未回头,右手背后,用食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煜儿的事。”
对于白蕊的话,太康侯并非是不信,而是在政敌唐肃面前不能捅破,但他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自己这个养不熟的大儿子,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只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都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孙灿就非得对孙煜下手不可。
“煜儿不能为父亲分担政事,反而还总使父亲忧心,儿子已经替父亲了结他了。”
孙灿语气冷冷的,仰头望向灵堂上方,仔细端详着那坠着白绫的牌匾,目光之凌厉,像是落下之处,都会留下灼烧的印记。
还是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太康侯缓缓闭上眼睛,花白的眉头促成一团。
“你杀了他!”声音中充满了疲倦与悲痛。
“父亲一向教导儿子,无用的人不必留着。”
“你杀了他,你果然杀了他,他是你亲弟弟啊!”太康侯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眶瞪得血红。
周围的仆人家将都深深低着头,哪怕听到什么骇人的内容,也不敢露出惊愕的神色来。
孙灿变得急不可耐起来,不愿与太康侯继续对话下去,缓缓摩挲玉扳指的食指,也加快了速度。
“父亲您生气吗?想必宣王一行人还未走远,若是这会儿追出去还来得及,父亲若是生气的话,大可找他来将我捉拿归案。”
语气极具戏谑的意味,孙灿心里明白,就算是他杀了孙煜,就算他毫无悔过之心,父亲太康侯为了保住全家族的利益,也不会将事情捅破,反而会百般替他隐瞒。
“你..你!逆子,逆子啊!老天爷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在太康侯一阵阵质问中,孙灿勾着嘴角向后殿走了进去。
孙灿,一个野心极大的人,从来没把他那个草包弟弟孙煜放在眼里过。
五岁那年,弟弟孙煜出生,胎中不足的缘故,身体始终不健康,这让孙煜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和溺爱。
本属于自己独一份的宠爱被这个弟弟夺去了一半,偏偏这弟弟又实在没用,不管哪方面都比不上自己,反倒溺爱过了头,常给侯府招惹麻烦。
即使是这样,太康侯夫妇两人对他的溺爱仍然不减,近来爵位世袭,似乎也有将这侯爵世袭给他的意思。
孙灿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自己才干出众,又有皇上赏识,即使不要这爵位,自己也能拼出一方天地来。
什么时候,自己过人的能力也成了不被认可的理由了?
他不甘心,太康侯的爵位世袭到这样一个草包身上,是在打他孙灿的脸。
后殿连着一个狭长的回廊,回廊正对着的那间屋子,便是孙灿的居所。
“大公子,这是府上近来出入的账目,您请过目。”
刚坐下,便有一个人端着账簿恭恭敬敬的递到孙灿面前,这人叫流羽,太康侯府上的家将守卫都由他带领,这些人,都是孙灿的死侍,誓死效忠孙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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