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枪收进了外套下,乔政言快步跟了上去,“阿树,你不能把她带走…”。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麟越轩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就等她醒来再说吧…,小捷,她会回来的…”。
*
病床上的女孩还在沉睡,房间里的窗帘被拉得密密实实,就像恨不得与世界隔绝一样。
简树手里拿着乔政言送来的检查报告,身体里剩余的温度,在看到那结果的瞬间,彻底流失了…。
她…怀孕了,孩子也没了…。
这日子怎么算,都是他的。
绝对是他的。
房内光线昏暗,只亮着一盏茶几上的台灯,独自照亮着这偌大的空间,却还是无法蔓延到每个角落。这里是私人病房,一室一厅,连床也是一米八的大床,日常用品什么的都有。
“唔…痛…”
一片死寂中,床上传来了女孩虚弱的声音。夏知了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迎进了男人痛苦的脸,还有他剑眉间的愤怒。
再次见他,她心如鹿撞,但她知道他很生气。
“……阿树”
女孩的手指,碰到他的指端时,男人才回过神,手里的单子从他手中滑落,掉进了床底。
简树愕然起身,看到她醒了过来,有些慌忙得退了两步,但很快就恢复了愤怒,“夏知了,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说着,他大步靠近,坐在床边,一手掐来她的小脸,却始终留力,“告诉我,是谁的?还有哪个男人碰过你?你说啊……”
夏知了的心脏被他吓得猛然抽痛,怀孕?她怀孕了…。
“…是你的”,夏知了咬了咬唇,轻声回道。男人的手随即无力垂落,夏知了的心咯噔一下,“…阿树…孩子是你的…真的…,我没有…没有被别人碰过…”
简树愣了一下,一双冰冷骇人的双眸伴着大掌落在她苍白精致的小脸上,“孩子死了…夏知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离开我了……”。
“……什么?”,泪水快速滑落,湿了男人的掌心,夏知了下意识把手移到小腹上,心如刀割。
“我说我们的孩子死了…夏知了,你可以光明正大跟别的男人偷情恩爱了…你可以大摇大摆爬上别的男人的床了…”
这话狠得像要将她撕开,夏知了颤抖着双手,缓缓拉下他的大掌,带着泪水与愧疚,扑进了他怀里,痛哭了起来,“阿树…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逃走…”。
此时此刻,她哭得像个孩子,但在简树眼里,她是他的女人,尽管她才十八岁,他也无法原谅她。
这一夜,她哭得撕心裂肺,他恨,但也没离开一步。
翌日,又下雨了,明明不是多雨的季节,这天气却像女人的心一样,说变就变。
南方的四月,再冷也还带着夏季明显的闷热感。
雨声不大,但还是吵醒了床上的男人,简树的脑袋嗡嗡的,有些虚浮,又像做着一场噩梦,还没完结,而她还在身边,只是一切都变了。
“…阿树…对不起……”
怀里的女孩突然颤了一下,往他怀里的反方向缩了过去。简树蹙眉,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动作有些粗鲁,把她弄醒了。
夏知了感觉到小腹一阵扯痛,皱着细眉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视线灰灰的,但她能看到他脸上的怒火。
“阿树…你想我怎样……”,她认输了,再次落泪,主动缩进他怀里,微微抽泣着。
男人愣了一下,突然翻身,压在她上空,“我想你怎样?夏知了,我求过你不要离开我,可有用吗?你说你爱我,却说完就走人,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不是比我重要?你爱他是不是?你更爱他对吗?你说啊…”
面对他似曾相识的愤恨,她沉默了一下,换做以前,她是根本不会回答的,麟承捷也问过很多类似的问题,但她从不给反应。
可这一次,她怕了。
“不是……阿树…,我爱你……我只爱你……真的…”
“是吗?”,男人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夏知了急忙点头,“真的…阿树……我只爱你……”
“可我不爱你了…”
毫无预兆的,男人突然给出了一声淡漠,夏知了全身一僵,小腹狠狠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