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胳膊环住他身子,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
他将我紧紧抱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傻,我就是你心底曾渴望过的存在。”
“而刚才那一梦境,就是你曾最惧怕的事物……”
他说罢,抚摸着我的背,眼中一丝心疼和温柔:“还记得吗……你喜欢过一个同学,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大卡车开来时,你本有时间拉开他,可你害怕,你选择了喊他。正因你的一喊,他回头的一瞬被撞坏了双腿……”
我点了点头,在他怀里的这一刻,竟无比心安。
是错觉么……我开始感到他怀里,很温暖,很舒适。
“你是看着他截肢的,那一幕便在你心底留下了阴影,再也不敢想起。想到若不是大卡车急刹车,他便早与家人阴阳两隔,你很是愧疚。后来他离开了这座城市,临走前都不愿见你,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喜欢过的他,因此,你开始对那日的事耿耿于怀……”
他清冷的声音温和地讲到这里时,已将我抱得更紧,那一瞬闭上了无限深情的双眼,“是你愧疚的心希望我那样做啊,那样啃咬你来解恨,再与你在一起,深情地爱着你,永不分离……”
“只是后来你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实在太痛苦,潜意识里便不愿再想起更多痛苦的经历,痛苦至极时像将它们暂时封住一样。”他抚上我的脸颊,眼中满是怜惜,又透出一丝悲情,“你呼唤来这样的我,却又拒绝了这样让你觉得糟糕的我……”
“你的内心已经有了另一答案不是吗,你说得没错,你已经尽力救我了……就算当时你不喊,我依然会被撞,我怨不得你……这是此刻你的内心渴望我所理解的,只可惜,你希望得到的这份理解和爱,只能由你梦里的我代现实中的他来完成。”
“在你觉得我烦,觉得我恶心时,真实的念头却是不想就那样醒来回到现实中,所以我给了你最惧怕的一幕……让你直接去面对那份恐惧,体验同等的痛苦,让你想起那份愧疚,再次选择回到我怀中……”
他直直看着我,眼里已满是不舍,“此刻的我,不会再像你最初渴望的那样,去向你讨债,你说了,你不欠我什么,所以此刻的我,只想永远与你在一起……我只想为这样的你,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你永远是与世隔绝,直达我本心,你会一直是那个,我最渴望的事物…?”我痴痴盯着他,心有些许激动,这种感觉,太像是沉迷……
“是的……”他一脸包容宠溺的笑,揉了揉我的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又将深深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你最初渴望的我都给你了,现在在给你,渴望与我的爱情……”
我太沉醉他的声音,他的吻,甚至在他将我摁倒在床时,已不愿再梦醒……
我在这寂静中看着他晃动的身影,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笑了……
那份孤单散尽,微弱昏黄的灯光,却像一片暖阳,融进我最渴望的心底,我感到已被温暖包围。
在他的痴恋下,我像被春光笼罩,只想贴着他这暖炉,让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我扭头看了看那闹钟:凌晨。
梦里的时间早已不再转动,那一瞬,我竟一阵欣喜,萌生出了更可怕的念头:希望梦里的时间永远停止,梦里的闹铃永远不会响,这样,一天就不会过去,他就不会离开,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哪怕,两个身躯永远浸泡在黑夜里……
可现实世界,终将会天明,梦里的时间再怎么停止,也挡不住现实中的响铃啊……想到这里,我不舍地看着他,愁眉不展,心里很难过。
缠绵中我涨红着脸,心里却难过至极,对上他充满包容耐心似乎能融化一池寒冰的双眼,我突然不顾一切,像告白般说出了所有心里话:
“反正现实中我已是孤儿,真正关心我的亲人都相继离世了,从小到大也没几个算上朋友的……不如想办法,努力永远留在梦里吧?”
“如今回想起现实,我反倒绝望,心灰意冷,想要彻底忘却。现实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你。梦醒后下楼看到你,你还是我同学,连这个梦醒,也还是梦境……”
“我欣慰的觉得活下去挺好时,我想,不是因为明媚的阳光。明媚的阳光天天有,唯独你,是梦境里的那天才出现的……潜意识里因再看到你而快乐,心底却不愿想起你曾离开的事。”
“连那份活下去的美好希望,都是你给的,是梦境里的你给的……”
我失控地捂脸哭泣,他将我揽在怀中,我将泪蹭在他胸前,满心对现实的抗拒。
回想起现实,就压抑到想哭泣,甚至压抑到喘不过气……
“你……是这样想的吗……”他起身,淡淡笑着拉过我,我背对着他坐在了他腿上,他抱着我收紧了胳膊……
他倒是不慌不急不忙,来回抚摸着我,淡淡的笑中夹杂着一丝腹黑,像又有什么新鲜的欢愉的奇招。
我红着脸笑了,水汪汪的眼里已流露出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他把身心交给我,迫不及待在无声中灵魂交流,迫不及待他给我更多温暖,用那些温暖治愈我、麻痹我回想起现实时悲伤寂寞的心。
哪怕是用,那种方式……
后来,我与他便沉在一片春意里……不知止于何时……
现实的世界里,凌晨早已过去,我静静躺在床上,再也睁不开眼。
那死寂的屋子,再没了任何气息……
……
PS:
这是一篇感性很强大于理性的文,主角的消沉在生活中绝对要不得。
因为对未知的前路迷茫恐惧,因为一眼望去前路看不到治愈和暖意,就活在梦中,隔离现实,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假象把自己的心保护起来,从此沉溺,不愿走出去……这并非明智之举。
一些时候,只有大胆迈出步子走出去,走出自己蜷缩的世界,才能看清前方路上的希望和期许,才会发现,前方等待自己的,也许与自己最初凭想象排斥的生活大不一样。
花有重开,人生无再重来,能有一次体会这尘世酸甜苦辣的机会不容易,短短浮生,花开花谢匆匆,好好活着好好珍惜每一天,将来总有件事物,让你不后悔当初选择了勇敢活下去。
对了,其实文中的“我”完全没有阿白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