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话虽如此,不过陌逸轩敢对卫家下手,必然是有所依仗。”蔡琰见卫宁的拳头都攥了起来,赶紧劝道:“妾身以为,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棋馆看似普通,但它背后极可能是闻喜县的裴氏,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闻喜县,裴氏?”卫宁有点懵逼,系统只是让他宰了陌逸轩主,还真没跟他讲这么多。
“可能夫君以前对朝中之事了解不多,这闻喜县裴家有一人名裴茂,与妾身的父亲同朝为官,官至尚书令。裴茂有五子,分别是裴徽、裴潜、裴俊、裴辑和裴绾。其长子裴徽、次子裴潜,皆是野心勃勃之辈,河东郡领20县,唯安邑压了闻喜一头,而安邑最大的家族非卫家莫属。但卫氏一族人丁凋零,在夫君这一辈中,只有夫君和堂兄两人而已。妾身嫁与安邑之时,父亲还特意提了一嘴,是尚书令裴茂举荐堂兄卫觊任茂陵县令,想必父亲此言定有深意!”
蔡琰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其实这些话此前她也曾跟卫宁说过,只是那个时候的卫宁真的没有政治头脑,连这么简单的利益纠葛都看不出来,她便懒得再说,甚至已经做好了守寡的打算,孑然一身未必不强于嫁给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现在这个卫宁当然不同于以前,说有政治头脑还算不上,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剧里演的多了,汉朝门阀士族间的明争暗斗可一点不下于宫斗剧。
特别是在蔡琰分析的这么清楚的情况下,如果还看不出来只能是猪脑筋,也就是说蚕食卫氏家产这件事,是由朝中裴茂牵头,支开最有头脑的卫觊,然后配合他某个、甚至某几个儿子的秘密行动。
卫宁想了半天,好像还是没什么对策,毕竟人家家大势大,他现在孤立无援,只能向蔡琰请教道:“琰儿,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妾身以为此事应该暂避锋芒,不宜急躁。在此之前,夫君可随妾身回到洛阳,父亲在朝中尚有几分薄面,为你谋一份差事不在话下。等堂兄回京述职之时,再联名上书,请皇上还卫家一个公道!”
卫宁砸吧砸吧嘴,如果是和平盛世,明君在朝之时,蔡琰的谋划当为上上策。
然而,等汉灵帝刘宏做主,还不如趁现在墓道还没封上,赶紧回棺材里睡着。
蔡琰冰雪聪明,当然也看出了他的微表情,“夫君以为不妥?”
“不是不妥,而是灵……当今圣上卖官鬻爵,秩二千石者二千万钱,四百石者四百万钱,届时裴家举一郡之财富,我们纵有理能斗得过钱吗?”
卫宁差点儿说漏了嘴,幸好反应快,一转嘴溜了过去。
蔡琰咬了咬嘴唇,语气不是很坚定的道:“我父亲在朝中颇有威望,有一些要好同僚,总是能争一争的……”
“君子群而不党,若结群而争很容易让人捕风捉影,我也不想在私事上让岳父大人难做!”
蔡琰不得不承认卫宁说的很有道理,此时正是党锢之祸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很多党人都被宦官残酷镇压,一个弄不好就是流放或是掉脑袋。
她怎么也不能为了夫家的事,让自己的父亲冒这样的风险。
“那你说怎么办嘛?”蔡琰嘟着嘴,实在很难想象,知性的她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卫宁真的很想亲上一口,不过考虑到少儿不宜,只好作罢。
“有一个名家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安邑城的情况究竟如何,还是要我亲自去看一看再说。如果真的是有裴家插手,那时候咱们再打道去洛阳,请岳父大人帮忙,总不能被一个破名字给吓跑吧!你看怎么样?”
蔡琰虽然没听过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但道理还是很明显的,脚踏实地,成与不成,至少要试一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