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话说回来，她好像还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这般想着，程缈就又不自主的瞄了过去。
少年已经看过上面的内容了，没什么问题，所以正提着笔在纸上签字。他写得很慢，握笔的动作也透露着生疏，程缈不由得撇了下嘴角。
这小鬼，先前果真是在糊弄她。看他的样子，像是不常摸笔的人，该不会，名字也很阿猫阿狗吧？
她可是知道有些人类会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名字，美其名曰好养活。但在她看来，根本就是取不出好名字的人才这样说的。这小鬼的家人，该不会也是这样吧？
她的心，没来由的提了起来。
视线也控制不住的黏在了在纸上缓慢划过的笔尖上。
许……
她认出了第一个字，少年正在写第二个。
似乎是找回了些许熟悉之感，少年写第二个字的时候明显要比前一个快些。于是程缈没等多久就看到了第二个字，是个‘绌’字。
‘绌’字写完以后，少年就放下了笔。
也就是说，他的名字，就叫许绌。
果然是阿猫阿狗的名字，程缈想，不过念起来好像也还将就。
她默默的在心底无声念了几遍。
“好了。”少年嘬着咬破的大拇指说道。
微黄的纸面上，新添的名字和手印正缓缓覆盖住先前的，直至先前的彻底消失，只留下了新添上的。
“好了！”程缈也拍着桌面说了一句，然后卷起纸页，胡乱用绳子系住，就揣进了袖袋里，“曲叔，我们走。”
“小姐先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小友。”
“那你问吧，我出去等你。”她可是一刻，不，半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程缈步伐轻快的走了出去，连飞扬的发丝都在展示着她对这里的毫不留恋。
“小友。”
曲复的声音打断了望着女孩远去身影出神的少年。
少年回神，缓缓吐出一口气后，看向曲复道：“曲叔，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嗯。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小友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他私下里也暗暗琢磨过，没觉得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可若是没露出破绽，眼前这个少年又怎会在签字的时候签假名，盖假手印呢？
总不会是单纯的防备心重吧？
“这个啊。”还以为曲复要问什么的少年闻言笑了一下，“和曲叔饭后闲聊的时候就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