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来了,咧着嘴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容全是得逞后的畅快,丝毫不顾及自己已满口鲜血。
她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只感到慌乱与不知所措,过程中田丑鱼见她毫无反应,笑声突然变尖锐了几倍,紧接着又倒地抱紧自己,开始不受控的过度呼吸与疯狂落泪。
池景迅速赶来,为他扎了一针安定,情况终才得以缓解,田丑鱼慢慢放开了身体,眼神变得呆滞,但仍紧紧地盯着她不放。
“你跟我来!”池景拍了拍何琴的肩头,“我教你怎么对付上面。”
“不要处分她,是我,是我自己——”药效作用下,田丑鱼的神识已恍惚不已,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她,但被何琴下意识地躲开了。
何琴望着这孩子,真是不知所措到了顶点,连着两次,他都是因为她才做出过激之举。一想到这儿,她便后怕不已,一时仿佛失去所有的力量与勇气,只有虚弱的一句:“对不起。”
田丑鱼已经闭上了眼睛。
介于她还是新员工,而且初犯,所以上头并未对此作出严厉处分,下午何琴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半天假。
回到宿舍,打开音乐,她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想什么都不去想,却又无法阻止思绪顾自飞逸,好不容易静下神来,手机里刚好播放起凌一的新歌。
“你用好自为之施行坦然伤害,我在背光的角落里看海天崩坏,谁都难以责怪,起始之初就已被命运淘汰……”
是一首难过的歌,他独特的嗓音却像阳光铺透整个房间,她感到自己正漂浮在水面上,所有的沉浮已不受自己左右,只在乎风浪与频率。
当那首歌播完,她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早就饿得不行了,于是拿上手机与钱包,戴上他送的耳环,匆匆下了楼。
池景有句话说得很对,这个地方实在太压抑了,如果不适时放松,她早晚会旧病复发的。
逛过扰扰攘攘的商场后,何琴手里多了一份黑森林和一杯金桔柠檬。平时生活节检,对于服饰没有太大兴趣的她,大部分的开支都花在了饮食上。
但偏偏她这个人没什么口福,时常容易饿,胃容量却小的可怜,这事俨然已成恶性循环了。
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她去了趟书店,想买几本与精神疾病有关的书籍,但可惜商场的书店不成规模,想买些谁都看得懂的畅销书籍倒还简单,那些专业性较强的却很难。
悻然走出来后,她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上依旧没什么乘客,这条线路的生意似乎总是寡淡。
仍旧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为只有这一排的座位才能带给她踏实的安全感,若将后脑勺留给生人,这一路都必将心怀忐忑。
随着车子摇晃,黄昏来了,车程足足有一个小时,过了一会儿,一个高个子的学生上了车。
学生上车后竟然毫无犹豫的走到最后一排,径直坐到了她身边。
她一扭头,才发现竟然是乔装过的凌一,眉头先皱起来,才生气又小声地问:“你又独自行动?”
凌一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冲她笑了一下。
此刻他正穿着墨绿色的运动卫衣,里头搭着一件质地普通的白衬衫,下身是深蓝擦白的阔型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一点妆都没带,借由这股近乎天成的廉价感,反倒意外的减龄。
若她和别人说这是她还在上大学的弟弟,只怕也无人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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