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洒酒河静卧于清幽山外,河两岸的青草地经过一冬的挣扎后,终于在破冰后的一月里,缀满了鲜嫩的小花,完成了这一“惊世”画作。
只是这样的惊世画作,本来只要静躺着等到明日的朝阳洒下,就算是完美了。
但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爱吃鲜嫩花蕊的大公鸡,脑袋像打桩机一样,笃笃笃……没多久就把这幅惊世画作破坏得惨不忍睹,只剩下一片草根了。
真是造孽啊!
但这大公鸡对此非但没一点内疚和自责,还骄傲地扬起头颅,像一个战无不胜的狂妄大将军一般,趾高气扬地穿过青草地,来到河边。
它低下高贵的头颅,饮了一口洒酒河里的清水,大概是觉得味道不太好,便又不屑地吐了出去。
而后展开翅膀,向后略微退了两步,简单地助跑后,就掠过了这条宽过千丈的大河。
它实在是骄傲,实在是能耐,实在是……该打。
区区一只坐骑,竟然敢摔自己的主人,这成何体统啊。
少年屁股蹲着地,望着那只骄傲的大公鸡,愤懑不已,捡起河边的一颗石子就扔了过去。
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长得瘦瘦弱弱的,面黄肌瘦,实在看不出有多大力气,但这颗石子在他手中,却被扔到了对岸,还不偏不倚砸中了那个骄傲的头颅。
大公鸡脑袋一沉,立马转过身,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起飞时好像背上掉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主人啊。
它“哥哥”叫了两声,然后重新展翅,又飞回了那边。
少年看到大公鸡后,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并露出那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大公鸡好像是在道歉一般,“哥哥”叫了两声,但头颅却还是一如既往地高仰着。
少年又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对这样的事,他能怎么办?当然选择原谅了。
少年缓步走到大公鸡身旁,用手抚摸着它那华丽的、好似火焰的羽毛,像是在安抚一般。
但大公鸡已经预料到不好,立即向后退去,想要逃走。
但这时哪里逃得走,少年那一排整齐的牙齿已经印了上来,像一条狗一样咬着它的翅膀。
“叫你抛弃我,叫你抛弃我……”
大公鸡疼痛难忍,扑腾着翅膀,散落一地鸡毛。好不容易逃脱,又不敢径直离去。
它怕啊,这小兔崽子心可狠了,逃了再被他抓到的话,他可是会活剥了自己的。
大公司站在河边,等少年发完了脾气后,才勉强蹲下身子,让少年重新坐上去。
少年习惯倒坐,倒不是他多特立独行,只是他不喜欢面对疾风罢了。
少年名叫池非鱼,是池家第三代三公子。
三年前,十三岁时,出门游历,走遍外海三洲,而今才返。
本来以少年的意思,怎么也得再走三年才是,却不想走到冰洲时,突然收到了母亲的飞信。心中只有几个字:
家危,急回。
少年无奈,只好辞别朋友,转头回到这沐阳洲。
沐阳洲还是好啊,山水依旧,鲜花绿草无数,更有河水悠悠,酒香飘飘。
酒香?
少年背转身子,朝一头看去,只见远远的,有一家小店的酒旗在向自己招手。
有酒,这还能等?
连忙驱赶胯下大公鸡,来到小店。
“店家,有酒?”少年的鼻子闻着就来了。
“有啊,客人你要什么酒?要多少?”店家出来迎客,笑容满脸。
“我要……桃花酒、杏花酒、菊花酒、梅花酒,一样一斤,共装一壶。”少年已经将酒壶递了出去。
只是他这酒壶才巴掌大个,能装下四斤酒?
店家看了一眼少年,又看了一眼酒壶,然后又摸了摸下巴,略微思考后,指着自己的脑门小心问道:“客人这里……”
“正常,没被门夹过,没被驴踢过,更没被水进过。”少年给了店家一个肯定的眼神。
店家本来只是怀疑,现在大概是确定了,“不好意思,客人,我们这里没有那些酒,不是这个季节,而且你这酒壶能装那么多酒?”
少年原本兴奋激动的脸,一下垮了下去,“没有这些酒啊,唉,那随便打一种吧,装五斤就好。”
店家笑眯眯重复问道:“客人,你这酒壶能装这么多酒?”
“当然。”少年肯定道。
“是法器?”店家问。
少年连连点头,并竖起大拇指,“好眼力!”
店家只是笑,没说话,拿过酒壶转身就去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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