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迅速撤回,不然动静太大,打草惊蛇。”一身黑色劲装的明月对着手下吩咐道。手下得令,利落地挥手示意,三台直升机自空中盘旋一圈后,便远遁而去。
十二名黑衣士兵齐整地站在明月面前,原本席地而坐的明月站起身来,缓缓道:“这次的任务,是搜寻一名八至十岁间的儿童,无辨认特征,目标位于林后的村落,有符合年龄的疑似目标,全部活抓。”
这时,一名士兵出列,沉声问道:“那其余的人呢?”
明月闻言,回想起游九州和自己在图书馆内说的话,他咬了咬牙关,双手微微颤抖,在极力平复着内心紧张之情后,艰难道:“杀..无..赦..”
语毕,提问的士兵归列,十二把长约一尺的黑色利刃齐齐出鞘,明月见众人准备就绪,转身望着那黝黑的森林,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出发!”
刹那间,众士兵如十二支黑色飞矢般射入树林,这些士兵行动迅捷,且了无声色,加上手上的黑色利刃,相信今晚将会是一场寂静的屠杀。
明月并无跟随众人一同前往村庄,生性温和的他其实早已被那士兵的杀气所镇住,奈何他是明家二少主,在这关头必然不能露怯,待众人消失在黑夜之中后,他才长出一口气,撇开那强装的镇静,此刻剩下的便只有紧张与不安。
“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把人抓回来算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森林,犹豫道。
不过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不行,这次的任务事关重要,不能有丝毫差错,我若不去,又如何向三当家交代?”
一念至此,虽说心中忐忑万分,但明月仍是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反观那十二名黑衣士兵,行动之快,不过片刻便已穿过森林,在夜色的保护下,匿藏在村头的破烂围墙之下。
为首的一名士兵稍作观察后,右手轻轻一挥,众人便如一道道黑影般,疾步而上。
那黑色的利刃在月色下闪烁着瘆人的寒光,那是阎王催命的请帖,那是鬼使勾魂的阴幡。
随着数道黑影飞窜而入,那村头的王大叔家率先惨遭毒手:三名士兵配合无间,从窗户翻进屋内,在王大叔两口子还在惊恐之际,手中那黑刃便划破了他们的咽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的二人,就这样命落黄泉。
而原本正在打闹的大壮二壮两兄弟,因为年龄和姬遇相仿,亦被在另一侧翻窗而入的士兵以手刀敲晕,昏阙在地。
取人性命,就在瞬息,如杀猪宰羊般,易如反掌。
一击得手后,三人并无迟疑,留下一人留守在屋内,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后,跨过地上的两具尸体,便继续朝另一间房屋掠去。
其他的村民家中皆是同样血腥可怕,每个被袭的人全被一刀毙命,士兵们地毯式潜入每家每户,手中黑刃一挥,便意味着一条鲜活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
整场行动虽然寂静无声,但每朵烛光之下的情景,都如同地狱修罗场般恐怖,鲜血四溅,村民个个死不瞑目,尚有余温的血液在地上缓缓渗出,那浓重的血腥之气,如同夜色一般笼罩着村庄。
天上的圆月猩红依旧,暗淡的红光照射在村庄之上,阴森诡异。
屠杀仍在继续,随着士兵潜入的房屋逐渐增多,村落里也愈发死寂,而当其中一组士兵翻进刘寡妇屋内时,却发生了一段小小插曲:
刘寡妇家门口的大黄好像能预知到今晚所会发生的事情一般,原本早早便该休息的它,却是一整晚守在门外。
正当士兵接近那屋时,警觉的大黄听闻一丝异样的动静后,突然狂吠不已。
屋外那三名士兵见状,眉心皆是一皱,为首的士兵以刀为镖,黑刃脱手射出,一下便将大黄的脑袋洞穿,直直钉在刘寡妇家的木门之上。
那刘寡妇听到门外的异象,心想大黄为何在这时突然大吵大闹,又怎地突然收声?饭后稍憩的她揉了揉眼睛,开门想看个究竟,可刘寡妇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她走在世上最后的路程。
门开,三刀齐出,刘寡妇的身躯被刀锋架在半空,随后,便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压在了大黄尸体之上。
这一小小的骚动引起了其余士兵的注意,众人纷纷加快动作,惶恐节外生枝。
其实,那小插曲却不止刘寡妇一出,就在那大黄破口狂吠之前,一名士兵行至村尾,居然发现一间灯火通明的破旧木屋,但翻门而入后,却空无一人,那士兵诧异,只是这破屋就巴掌大的地方,无处可藏,想必是某个穷苦村民去别屋串门罢了。
士兵并无多想,他迅速退出茅屋,朝着下一户人家奔去。
数息后,犬吠,姬遇凭空出现,命运之奇,不过如此。
这边厢暂且不表,反观那群黑衣士兵,进村不过约半小时,遇害的村民便有十之八九,终于,位于村庄中央,山神庙旁的村长家亦难逃厄运。
在家等候姬遇的村长正听着媳妇絮叨着今天村里听来的八卦,突然,一道黑影自窗外掠过,村长心头一紧,连忙示意大娘噤声,大娘见状,不明所以,那已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吞了进肚子里。
就在此时,一名黑衣士兵破窗而入,早有戒备的村长竟架起一个拳架,凝神以待,村长见那黑衣人手持利刃,明显来者不善,他示意自家媳妇躲在自己身后,沉声道:
“你是谁?”
黑衣士兵见眼前此人拳架老练,显然不是寻常村民,不免稍感意外,他双手紧握黑刃,刀尖直直指向村长,猩红的鲜血自刀尖缓缓滴落,沉声道:“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语毕,黑衣士兵身形一矮,黑刃夹带着轻轻的破风声,朝村长奔袭而去。
此时的村长眼神坚定,那深邃的眼神和平日里和蔼的村长判若两人,他见那黑衣人率先发难,当下低吼一声,双手由拳变爪,以迅雷之势擒住那黑衣士兵的手腕。
士兵见他速度如斯迅捷,顿觉一惊,慌忙翻转手腕,挣开双爪的同时,刀锋顺势往上一削,村长见那瘆人的黑刃再至,登时往后闪躲,刀锋贴着鼻尖堪堪削过,惊险无比。
黑衣士兵一击失手,正欲回身再攻,可村长率先反击,但见他深吸一口气,右拳猛然轰出,重重地捶在那黑衣士兵的胸口,直将他捶飞三丈之远,摔倒在地,生死不明。
在村长身后的大娘一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而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便是身前这和她同床共寝多年的男人,今晚却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无比陌生。
这时,村长看那地上的黑衣人倒地不起,便转过身来对着自家媳妇说道:“媳妇别怕,有我在,没事的,我们快走!”
正当二人打算夺门而出时,窗外又翻进一名黑衣士兵,黑衣士兵看着地上受伤的同伴,眼神顿变凝重,村长见状,两眉深锁,但不容他多想,那黑衣人已经俯身袭来。
但见那黑刃高举,黑衣士兵持刀当头一劈,村长本能地想往一旁闪避,但转念间想起身后的大娘,无奈情急之下,双臂发力,竟以手心之力,接下那当头一刀,空手夺刃。
村长臂力非凡,黑刃被两掌紧紧扣住,一时间竟无法拔出,可终归是以肉身迎击那铁石之刀,尽管村长已用尽巧劲,但手心仍不免渗出道道鲜血。
村长此时可不能顾及太多,忍着刺痛,手上的力度有增无减,双方就这般僵持着,形势不明,而打破僵局的,却是下一刻出现在大娘身后的另一名黑衣士兵。
就在村长和身前的黑衣人相互角力之际,早早潜伏在暗处的另一名黑衣士兵突然发难。
但见他大步冲出,手中黑刃自大娘后背那心脏的位置一刺而过,直接洞穿二人的胸膛,村长顿觉透心一凉,他低头看到在自己胸前滴血的刀尖,两手一软。
身前的黑衣人见状,立时将黑刃从村长手中抽出,全力一刺,村长和大娘便被这两把黑刃穿在一起,鲜血缓缓在刀刃边滴落。
村长愕然地看着身上插着的两把黑刃,神色慢慢变得呆滞,随着两名黑衣士兵把黑刃抽出,那血泉便在两人身上喷涌,村长的目光开始模糊,头脑发晕,明显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但见他两脚一软,二人便瘫倒下来,村长想抱住眼前的女人,奈何浑身乏力,动弹不得,两眼一黑,便昏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