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大人,早。”
迎面走来,许多身穿北斗司制服的武者,纷纷打招呼。
吕秀莲微微颔首示意,并不逗留。
北斗司整个系统,共有万余人,但留在府衙的并不多。
大部分不良人,都被派到大唐各地执行任务,一年到头未必能回来两回。
杨帆跟在他身后,很快来到了位于府衙中枢的屋子,北斗司大堂。
大堂占地极广,宽敞明亮。
数百位不良人,齐聚一堂,各司其职。
有人审阅卷宗,分析案情。
有人听着苦主伸冤,安抚百姓情绪。
也有人刚到府衙,端着早食还在狼吞虎咽。
“手里可有案情?”
吕秀莲穿过向他问好的人群,径直走到一个正低头听百姓诉说冤情的小旗官面前,用手掌拍了拍后者的臂膀。
“天玑大人。”
那小旗官回头,瞧见吕秀莲,连忙行礼:“您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答应了杨图南那榆木脑袋,帮他调教调教这兔崽子。”
吕秀莲指了指身后的杨帆,招呼道:“他叫孙俞亮。”
“不用介绍,老熟人了。”
孙俞亮瞧见杨帆,笑了笑:“我曾是他父亲旧部,这兔崽子小时候,我还抱过呢,尿了我一身......”
杨帆闻言,仔细在记忆里搜了搜,倒是想起了有关孙俞亮的记忆。
这人三十余岁的年纪,双亲已过世多年,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
为人还算厚道,与杨帆一家关系一直不错。
“行了,别叙旧了。
若有案情,调一个给我。”
吕秀莲打断了孙俞亮准备嘘寒问暖的长篇大论,不耐道。
“刚有一个来伸冤的,我请他进来。”
他一拍脑袋,便健步如飞的离开。
再回来时,身边已多了一个身穿朴素布衣,满头白发,老迈昏聩的老汉。
“魏老汉,你今天可算来对时候了。
天玑大人亲自替你伸冤。”
孙俞亮催促着老汉,很快便道出了案情。
“回禀大人,老头子姓魏,是万年县魏公村的锁匠。
这一家人日子本来过的和睦,美满。
可自从上个月,老汉在山里钓鱼回来,遇上了一头妖怪,就彻底变了。”
吕秀莲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姿势不太雅观,随手拿起长嘴瓷质茶壶,对着嘴灌了一口,道:“具体怎么回事,说重点。”
“那天老朽钓鱼回来,已是黄昏的日头了。
本急着赶回家,替我那女儿女婿做晚食。
可半道上,却被一个穿着布袍,头戴斗笠的黄鼠狼给拦住了。”
“这畜生,拦着不让我走,非要问看它像人还像仙。”
“老朽脾气急躁,就随口骂了句,我看你像个大驴吊。
那酷似人样的黄鼠狼,一听就蔫了,怪叫着跑了。”
自从那天以后,魏锁匠家中就怪事连连。
家里的井水,莫名变成血水。
小孙儿如同饿死鬼一般,怎么吃都吃不饱。
女儿也是精神错乱,天天念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话语。
魏家女婿见状,也吓得逃回了老家,不敢再回魏家村。
“我这一家子,可被祸害惨了诶。
还请大人替老朽做主啊。”
魏锁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这是遇上黄大仙讨口封呐。”
“你也是,不应他就罢了,何苦喊他大驴吊呢?”
吕秀莲听完叙述,淡笑着摇了摇头:“辛苦修行数十载,最后修成个大驴吊,怪不得这畜生要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