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风月楼内,许多目光都投向了杨帆,似乎,都在等他唱歌。
“mmp。”
给你敬杯酒还要我唱歌,十年寒窗苦读怎么没把你冻死。
感受到目光的汇聚,杨帆感觉自己这会要丢大人了。
“诶,有了。”
好一番搜肠刮肚,杨帆终于想到了一曲还算应景的歌。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忆今朝。”
...........
杨帆低吟浅唱,声音缓缓回荡在屋内。
“这是哪来的乡俚野曲,怎么从来未曾听过?”
这曲沧海一声笑缓缓传唱出来,引得全场侧目。
“仔细一听,倒颇有几分意境。”
伴随着这词曲一句句唱出来,众人逐步从原先的愕然,变成了倾耳聆听。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他原本还有几分忐忑,不知这曲前世相当经典的豪迈歌曲,能否获得大家认同。
可见众人倾耳恭听的模样,心中底气倒足了些。
看来神曲是不分时代的,哪怕是到了这个世界,也是有着相当的感染力。
凭栏处,翠碧屏风遮掩的明月花魁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停下了起舞的风姿。
她放下广袖衣裙,似乎也被这首曲子吸引了,忍不住细细聆听。
堂内,游人醉客们,沉浸在曲调中,纷纷停下交谈。
原本喧闹的风月楼,只剩下杨帆豪气干云的曲调,绕梁不散。
一曲终了。
杨帆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楼内,顿时喧哗起来。
来往于风月楼的客人,听惯了雅乐佳音。
却从未听过这首怪异曲子,不由颇为震撼。
“赵先生,这曲子如何?”
一时间,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位于楼角处,一位身穿华服,伶仃大醉的老者。
这老者,名叫赵知章,是崇仁坊鼎鼎有名的乐师。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呐。”
赵知章回味着先前那首沧海一声笑的豪迈与疏狂,喃喃道。
一时间,全场落针可闻。
连赵老都如此推崇?
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莫非是不世出的曲乐奇才?
“只不过,这曲子虽好,可词,却怎么如此古怪,不知是什么语言,让人不解其意?”
陆续有人回过味来,不由蹙眉问道。
杨帆所唱的词曲发言,都是承袭了前世的普通话。
和这个时代的官话,洛音有不小的区别。
虽说音乐无国界,一首惊世名曲,甚至能够脱离语言的限制,引人动容,可对这词曲内容,究竟为何,终归让人有些费解和好奇。
“这好像,是古语?”
屋内,有一位学识渊博的文人蹙着眉,略带一丝不确定的道:“我曾参与翻译过末劫之前留下的古籍文献。
其中,一些已被推演出读音的文字读法,与这曲子,颇有些类似。”
洛音被确立为正统语言文字,是近两千年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上一次末劫之初,曾留下一些断绝了传承的古籍文典,那些古籍的文字,赫然,便如《道家神咒》这类道门经典般,是由汉字所书。
古语作词?
当听到这句话时,众人心头越发震撼了。
这个时代的曲乐对词的要求逼格很高。
能在坊间传唱,经久不衰的名曲,往往是以文人墨客的传世名篇为词,添上韵脚来谱曲,以视风雅。
但还真没有哪位名家,有这般学识造诣,能用失传的古语来谱曲的。
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这首词曲,名噪一时了。
“杨兄,这曲可是你自己编纂的?
敢为杨兄出自哪位曲乐大师的门下?如何识的如此多的古语音韵?”
刘德胜端着酒,满脸错愕,出言问道。
博得满堂彩的同时,杨帆也成了全场焦点。
这让他的醉意醒了七八分。
这个世界,曾经存在汉字,却又在时代更迭之中,断了传承。
如今,已无几人认识汉字真意,只能靠猜测推演。
自己这首原汁原味的沧海一声笑,出的风头,当真有些大了。
“这词曲,倒不是我编纂的。”
“只是前些日子,听一位游方道人嘴里念叨,默默记下来的。”
他不敢瞒天过海,词曲之功揽到自己名下,冒充什么曲乐大师。
于是,随意编了个道人,搪塞过去。
“游方道人?”
“真的假的?市井之间,竟有如此高人?”
众人听闻,将信将疑。
正在内堂气氛火热之际,楼上,一位身穿紫衣的女婢,娇声道:“公子,我家小姐,请您上楼一叙。”
你家小姐?
杨帆一怔,抬眼望去。
那翠屏后方,佳人倩影,赫然便立于凭栏前,望着自己。
“明月花魁,竟招入幕之宾了。”
当众人回过神来,不由惊羡不已,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