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坊间名妓里,甚至流传着一句话。
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这类会写词的文人,对名妓的吸引力,可见一斑。
“不管如何,今日,奴家相中了公子。
公子安坐,待奴家解衣服侍。”
稍稍闲聊两句,明月姑娘忽然轻咬朱唇,吐气如兰:“奴家扬名半载,一直是清倌人,初次侍奉官人,稍候还请官人怜惜。”
本来正经聊天聊得好好的,气氛忽然有了颜色。
杨帆眼皮一跳,心道不妙:“明月姑娘,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此,并不是为了风花雪月,仅是陪师长来増长见识罢了。”
他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
与其宽衣解带后,被花魁发现铁棒无用,倒不如主动做一次禽兽不如的行为。
“官人,是嫌弃奴家么?”
明月微怔,似乎没料到他会拒绝。
说话间,她半露的酥肩非但没有遮上,反倒是将衣裳褪的更低了几分。
雪白的肌肤,晃得杨帆有些头晕
“杨某虽非正人君子,但自小被兄长教导,心口一致。”
“方才请姑娘自重之言,并非是推诿客气,而是真心话。”
他眼神清澈,毫无杂念,倒让明月姑娘怔了怔:“真没料到,风月之地,也能遇上杨公子这等正经人。”
“也罢,既然公子无意,今日奴家也不谈风月。”
花魁娘子淡笑道:“就为公子抚琴助兴,聊些人生理想吧。”
说着,她坐在圆木凳上,修长的手指搭着琴弦,缓缓弹奏起来。
杨帆见她收敛,心头稍松一口气。
安静的听着明月花魁弹奏的靡靡之音。
不得不说,能成为花魁名妓,的确有些真本事。
明月这一曲古筝,空灵悠扬,让人闻之,如沐春风。
正当杨帆欣赏着古筝曲韵之际,刹那间,他忽感觉自己心跳在加速。
仿佛,内心深处,有种同类共鸣的感觉。
“等等,这是怎么了?”
他心头一惊,只感觉体内被种下的那颗魔种,竟是发出一种雀跃般的跳动。
这女人有问题。
莫非,她也是入魔之人?
他有些心虚的望了一眼对面。
明月姑娘似乎对杨帆的变化没有任何察觉,依然在专心抚琴奏曲,红袖飘飘。
杨帆感应到共鸣的刹那,便如坐针毡。
入魔之人,竟假借花魁的身份示人,在平康坊肆意招摇。
多半是有组织,有目的。
不管这其中牵涉了什么事情。
本能的趋利避害,让杨帆知晓,招惹不得。
心中很快升起脚底抹油的念头。
恰在此时,明月姑娘的抚琴之音,戛然而止。
她杏眼弯弯,巧笑嫣然:“杨公子,聆听需静心,倘若思虑过多,很难感受着乐曲的美韵。”
“杨某近日俗务太多,实在难以平心静气,与明月姑娘共论乐章。
今日,便到这吧,我改日再来拜访。”
他告了声辞,转身便走。
“公子且慢,怎么这就要转身离开了?”
明月姑娘身形极快,转瞬便来到杨帆身旁,一双素手,牢牢攥着杨帆的臂弯。
她的语气如坠入爱河中的少女,向情郎撒娇一般,春风化雨,直抚人心。
可杨帆避之不及,转身就走,一次都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