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说完紧接着“啪”得一声。
苗千素听得心中一紧,单桦留神听了里面动静,朝苗千素招了招手,俩人退后了一段距离,单桦才轻声说道:“里面除了令徒,应该有五个人。”
“那怎么办?人在他们手上?”
“你别急,这样,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让苗千素在下面等着,自己从通道出去,不一会捧了一捆树枝下来。
“你要放过,那——”
单桦连忙摆了摆手,“湿的,烧不起来!”说着将树枝放在禅房门口,用火折子点了火,湿的树枝无法点燃,却有浓烟冒出来,单桦打开折扇将烟往门缝里扇去。
“着火了!”有人喊到。
“快跑!”又有人喊到。
门打开,里面有人慌不迭跑出来,刚跨出门就被守在一边的苗千素一掌结果了性命。
后面的人留了心,将百里抓在手上慢慢挪了出来,烟雾翻腾,一切看上去如梦似幻,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放松警惕,往屋外挪的留心着偷袭,在屋外守着的担心百里遭遇不测,可两厢里实在不能这样对峙着,这烟吸久了一样要人命。
屋里的首领让另外两人打头阵,“你们敢动手,我就杀了这小子!”
“你把他还给我,我不杀你!”苗千素从门后走出来站在通道中间。
“我凭什么相信你!况且人在我手上。”说着三人跨过门口冒着烟的树枝走到通道上。
百里被扼着咽喉发不出声音来,稚嫩小脸上红色巴掌印明显,嘴角也有淡淡血迹,新衣裳不知磕到了哪里又脏又破,此时看着苗千素,湿漉漉的双眼犹如受惊的小鹿,苗千素心中一阵抽疼,“对三岁的孩子都下这么重的手,真是禽兽不如!”
苗千素和隐在门后的单桦对了个眼神,两人迅疾如闪电,一个出掌同时击毙前面俩人,一个在后扇子轻点挟持百里那人死穴,那人犹不敢置信,睁大着眼睛朝后倒了下去。
苗千素上前接住百里蹲在他身前柔声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三岁的孩子不过批了一张稚嫩的皮而已,可毕竟血肉之躯,总还是会疼,会流血。
担心和心疼是掩饰不住的,通过眼神明明白白得传递到了百里心中,疼也是真的疼,但也没到了受不了的地步,可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百里心想,不是因为自己家主的身份,不是因为手中掌管着府中财富,不是因为其他的关系,只是因为自己这个人被纯粹得关心着,真好!
如果一开始的师徒关系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戏,如今百里却是真心得喊了一声“师父”,眼泪也不受控制得落了下来,反正是小孩子,哭鼻子也无所谓!
苗千素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落泪以为是真的疼,怕他内里受了伤,连忙一把抱起,“赶紧先出去!”
已是夜深,破庙大殿门窗破损挡不住寒风刺骨,单桦将神像移到原位略作遮挡,又燃了一堆火取暖。
苗千素将百里放在稻草上细细检查,除了皮肉有点破损,万幸没受内伤,大抵是因为守墓人看他年纪小,没下重手怕不小心就给折磨死了。
“幸好本姑娘到哪都随身带药!”苗千素轻松之余终于露了笑脸,掏出伤药给百里细细抹了,又喂他喝了点水,“吃的都给烧没了,将就一下吧!”
百里就着苗千素的手喝了水,轻轻“嗯”了一声,紧张的心神陡然放松下来,感觉一阵阵的疲累瞬间涌来,眼睛渐渐阖上不知不觉靠着苗千素就睡了过去。
苗千素把斗篷盖在百里身上,确定他真的只是睡着了才转头看向单桦,“不管如何,还是先谢谢你,不过,”苗千素抬手止住单桦话头,“到底也有你的原因,明日一早就各走各路罢!”
单桦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下隐瞒在先,的确该说一声对不住,”说着话头一转,“不过还是想跟苗姑娘确认一下,姑娘下古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有取什么东西上来?”
苗千素心里想着果然还是为了此事才跟着,却想着除了百里这事其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也隐去百里的事,其他细细讲了出来。
“如此说来,姑娘除了拿了几卷书册,记下了石柱上的烈火掌,其他就没了?”
“正是!”
“那巨蟒就让你老老实实得搬东西?”单桦自是不相信的,虽说四条巨蟒皆命丧于自己手上,可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苗千素武功在他之下,又如何能一边同巨蟒周旋一边做其他事?
“哎,实话同你说吧,”苗千素不耐得一挥手,“我是南疆人,南疆最多的就是蛇啊蝎子啊蛊啊这种毒物,我自有东西让蛇近不了身,不然铁定是要同你一样杀了它们的!”
单桦恍然大悟,听到“蛊”这个字眼默默得往边上挪了挪,心中已是信了大半,如此说来再跟着这师徒俩也是没用,心中又默默将此事重新在脑中整理起来。
苗千素见单桦神色,知道算是蒙了过去,便也不再管他,想着接下来行程,想着守墓人还会不会锲而不舍追上来。
这边的夜里终于平静了下来,可千里之外的金陵府苏宅,却正经历着惨绝人寰的屠杀。
灯火通明的苏宅,自前院开始便一片血海,府中不管小厮还是婢女,只要是活的,都被突然翻墙而入的十几个黑衣人一刀毙命。
后院一个院落中,小小的女孩拼命将自己缩在床底下,床榻前一个婢女已然气绝倒在地上,睁大着眼睛似乎还看着床榻底下的女孩,头顶有鲜血透过褥子一滴滴滴落在女孩的脸上,冰冷粘稠。
女孩小小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又往后缩了缩,脸颊已被不停滚落的泪水沾湿,身子颤抖不止。
一双黑色的靴子在屋中走来走去,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柜子里的衣裳被随意扔在地上,梳妆台上的金银首饰也被打翻在地。
似乎是没有找到,黑色靴子走出屋子,小女孩等了一会才慢慢从床底爬了出来,看着床榻上已经没了呼吸的貌美妇人哭得泣不成声,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去,用小手推了推妇人身子,“娘亲,娘亲,我怕,你起来呀,玥儿好怕!”小女孩抽抽噎噎抱着母亲胳膊,却没注意那黑色靴子的主人悄悄回转了来。
“哈,果然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