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直摇头,“不行,不行,吴叔说了,女人在成亲以前大多是温柔的,成亲之后难免变得暴躁易怒,媳妇儿太能打的话,我吃不消。”
楚春风大笑。
大牛本名叫秦天佑,名字里面并没有牛,之所以大伙给他取了个大牛的外号,是因为他那身异常发育的肌肉,以及像牛一样鲁莽的性格,但本性却是善良的,这点也像牛一样。
秦天佑语气突然变得郑重,“喂,楚春风,我问你个事,你可不能骗我。”
楚春风点头,“你问吧。”
“陈靳那小子是不是整天在背后说我是没爹娘的孩子。”
他问这话的时候刻意将语气装的特别淡然。
“不知道。”
秦天佑怒了,“你说的不骗我。”
楚春风一脸无奈,“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朋友就你一个,哪里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大牛思忖一番后点了点头,默认了楚春风的理由。
他说道:“我娘虽然早已经过世了,但我爹一定会回来的,吴叔说他是城里的大官,说不定还是什么大将军,你看我这身肌肉,那就是遗传我爹的。”
楚春风点点头,“我信你。”
大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急促,“楚春风你别生气啊,我没特意提起你没爹娘的事,我这人就心直口快说话不经过大脑。”
突然秦天佑看到前方草地中有一个黑色脑袋若隐若现,生性胆大的他可不会考虑是不是仇家埋伏,快跑过去一把抓起了那个梳着冲天鬏的人头。
“啊!痛死我了!死大牛你有病啊!”一个娇嫩的女声叫道。
原来是蒋秋。
蒋秋性格外向,虽然父亲早逝但留下的家产还算殷实,足够她和母亲过得很好。加上笑起来那对人畜无害的酒窝,让她在村里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
但她却总爱黏在楚春风身边,大牛曾经揣测过陈靳一众人对楚春风的不满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来自这个女孩。
楚春风回过头来对她礼貌性笑了一笑,她便兴高采烈地蹦了过去,紧靠着他坐下。
秦天佑跑过去怒道:“蒋秋!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兄弟的秘密基地的,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蒋秋翘起那薄如蝉翼的嘴巴哼道:“谁稀罕知道你这什么破基地,我吃了饭无聊上来逛逛,不行吗?”
秦天佑双手环保于胸口坏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跟踪我们上来的,对不对?”
蒋秋眼神不定,“跟踪你上来,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切。”
“我可没说你跟踪我,你跟踪的,是你的春春哥哥啊。”
楚春风与秦天佑两人没想到,平时脸皮厚如砖石的蒋秋,在听到这句话后竟然小脸一红,朝着山下跑走了。
大牛愣在原地,看着蒋秋离去的背影良久。
他感叹道:“女人真他娘的捉摸不透。”
大牛再回头看看一脸茫然的楚春风接着自言自语道:“男人真他娘的犯贱。”
楚春风忽然想起了今天的奇遇,深知好兄弟秦天佑本性的他觉得这件事应该能引起此子注意,于是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果不其然,大牛在听完楚春风的描述后脸色绯红,在草垛上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大牛振奋道:“你是说那个男人能驾驭飞剑?”
楚春风点头,“千真万确。”
大牛攥拳道:“他奶奶的,凭我的实力都没办法驾驭飞剑,这个男人竟然可以,由此可见他的境界应该非同凡响,起码已经开眼了。”
楚春风疑惑,“开眼不是修行入门最低的一层境界吗?我师父说,修行入门,先开眼,再养基,然后形丹,婴华,后面还有几层境界,我都记不清楚了。”
大牛惊愕,“周田那老玩意儿竟然懂这些道道?”
“我师父很厉害的好吧。”
“快,重新说一遍,开眼过后是啥来着?”
听完楚春风叙述后,大牛又感惊喜又觉痛苦,惊喜的是他对修行人士虽然充满向往可只能从一些盗版书籍内汲取有限的养分,今天竟然一下知道了这么多。痛苦的是就连楚春风都知道了这么多的修行知识,自己却连门槛都还没迈过去。
大牛的自信心很大程度是建立在楚春风身上,因为他觉得自己各个方面都要比自己这位好朋友优秀太多,现在突然发现楚春风这下子有些深藏不露,他眼眸中那股子傲气变得暗淡了几分。
“不行,楚春风,我不能在渡村整天这样虚度光阴了,习武要趁早,那个男人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两个小孩想夜间走十余里地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东西,但大牛是一个倔脾气的人,楚春风又拗不过他,最后两人各自向家中编造了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理由。
秦天佑给老管家吴叔说道:“楚春风被陈靳把腿给打折了,心情低落,我要去陪他一晚上。”
而楚春风向周田说的理由则不同,“大牛把陈靳的腿给打折了,心情快活,叫我去陪他。”
两个小孩在夜色中在乡间小路上一阵快跑,秦天佑时不时抓起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吓唬楚春风跑快点,楚春风时不时大叫一声有鬼啊挫一挫大牛的锐气。
等到他们走到已经改名李译的那位男人的门前时,楚春风的腿已经麻木,但秦天佑始终快活无比,对想象中神秘男子的憧憬减少了他对自己体力消逝的感知。
正当楚春风准备敲门时,大牛一把拉住了他。
他说:“真正的英雄进人家里,从来不会敲门的。”
楚春风问:“那我们怎么做?”
大牛指了指一旁的大树,“我们从这里爬上去。”
此树树干又大又粗糙,斜着一直生长到了男人的院内,两个小孩没费多大的力气便爬了上去,再轻巧的落地。
经过大牛观察得出结论,李译并不在家,门还大开着,这种情况,要不就是主人一会儿就回来,要不就是主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大牛率先走了进去,楚春风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可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强烈的,于是他在门口踌躇一会儿后也跟了进去。
书房里有一幅画,墨迹还未干。
画上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但没有任何曼妙的身体姿势,她只是站在画中,双目的神态说不上是看破红尘的冷淡还是厌倦世俗的无情。
楚春风分析道:“今天他挖的那座坟,里面说不定就是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老婆。”
大牛摇摇头,“不对。”
“怎么不对,今天他跟我师父打架的时候墓碑有些晃动,都把他吓得不行,除了深爱的人之外,什么人能让他一晚上不睡觉画一幅画。”
“这画上的人是谁我不知道,不过一定不是他的爱人,只会是他的仇人。”
“为什么是仇人。”
大牛深吸一口气,“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根本不需要将她画出来,因为那人的样子一直都在你脑子里,你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她的模样,于是你做任何事情都会看到那人的影子,所以能让一个人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只会是他的仇人。”
楚春风撇撇嘴,“说的好像你有爱人似的。”
大牛说:“你懂个屁。”
门外声音响起:“家里来客人了啊,恕李某招待不周,都进来里面了,都还没见到主人。”
常年受各类武侠以及仙侠小说熏陶的秦天佑潜意识里认为凡是有修为的高人,从来都是一言不合便出手杀人,有时候就算你一言不发,单单是看你不爽也有可能杀了你,于是大牛立即跪地大喊道:“大侠饶我兄弟二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