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真实而丑陋的玩意儿,构成我们的现实生活》
这些天阅读了许多老师撰写的影评,忘了在哪一篇里看到这样一句话:“《白昼之雨》这部电影里的角色塑造都太真实,真实得非常丑陋。”我深以为然。
邱雪出于“找一个老实人过日子”的经典目的倾心于田刚,田刚得知邱雪性经历丰富后的态度转变,曹昊被苏琪教唆杀了莫森回归日常生活等等,都体现出这部影片里复杂而真实的人性。
用另一段我觉得很中肯的评论来描述的话,便是:
“这里面每个角色都有一两个让我不喜欢他/她的理由,真是现实到让人反感啊。就像我和我最好的朋友身上都有对方至今完全无法理解的小缺点,能处这么多年全靠相互包容和必要时刻睁眼瞎or直接失忆。嗐,这大概就是人性吧。”
话糙理不糙,没错,这就是人啊(笑)。
而除了人物本身,《白昼之雨》里亦有很多让人既认可又不适的情节表现。
戏剧演出和现实生活终归是有壁的,好比我们会在剧本里写一个人很坏,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但不会刻意拍摄他随地大小便和吐痰的特写画面,又好比我们能写出一个喜剧角色上厕所发现没带纸的哀嚎剧情,但一般不会写他闹肚子蹲坑窜稀。
上面是一段有味道的描写,对吧(笑)。所以大家应该能理解,为什么影视戏剧作品里都会规避“这种情节”,首先没必要,其次不符合应有的美学。
但《白昼之雨》打破了这项不成文的规则。
莫森被不正常的精神折磨着,烦躁地在地铁口发疯,路过的白领看到以后随口和电话那端的朋友讲了几句碎嘴(非贬低侮辱性语言,只是说了“有个奇怪的人”这样的话),便因此被莫森盯上,一路尾随直至持刀闯进家门。
随之而来的那段强暴未遂情节极其令人不适,然而不适的点不仅仅是强暴行为本身,还有莫森在撕扯白领衣物时,被扒下来的内裤上黏着的带血的卫生巾。
我仍然记得大屏幕放映到这段的时候,底下的观众席全都静了。
说句颇为冒犯的话,强奸戏码在戏剧中经常承担着重要作用,它是一种相对常见的,表达“某某因此性情大变”、“某某遭受严重伤害”或单纯以刺激性场面给观众提供冲击的处理手段。
因此,这类含有“性”的桥段通常会有两种表述方法,第一种是一带而过,交代“事情发生后的结果”,第二种是展现少量过程,制造感官冲击,调动观看者兴奋或反感的情绪。
再说得直白点,就是大家以为自己即将接收到的是虚构的、演绎出来的、创作者带有铺垫等目的表述出来的、强暴这项“情节信息”,而“信息”只要灌输和接受就够了,它旨在让观众“知情”,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发生,仅此而已。
然而《白昼之雨》不同。
它赤裸裸地展示出了卫生巾,甚至正在使用中的带血卫生巾。
再说一句冒犯的类比,这就像男女主角有了孩子,大家想看的或预计能看到的是女主角辛苦生下孩子,成为幸福的母亲,或因此难产离世,推动接下来的剧情,但很少有人会想看女主角鲜血淋漓的生产过程,也没多少人想看刀口、羊水和妊娠纹。
因为戏剧表达是理想化的,它本身与现实和真实相冲突。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昼之雨》将现实存在着的“不美”的细节展露出来时,才会给人以强烈的真实刺激。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白昼之雨》道具设计(5.30)(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