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生哈出了一口血气。
“还能，更进一步。”
他的身体已经像是破布袋子一样被钩镰所伤，到处开始流血了。
但他体内那份常燃不息的烈火，却比之前燃烧的更加炽烈。
“还应该，更进一步。”
他调整着自己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意志力重新摆出了准备应战的姿态。
那种千疮百孔的可怜模样却仿佛无法被打倒的神像一样立在了原地。
从他的身体当中流出的真的是血吗？难道不是熔岩和火焰吗？
他的身体当真是由血肉组成的吗？难道不是由钢铁锻造出来的吗？
“你不能——你不可能——”
金古踉跄着想要推走莫问生，却倒在了地上。
“走吧，离开这里。”
“你绝不可能——”
“金古。”
莫问生的声音不可思议的平静。
“你虽然不是武者，但也依旧算是个战士吧？”
“既然是战士，那就应该明白，并不是所有的战斗，都是胜券在握之后才开始的。”
他掂着那把长刀，笔直的指向了那个正在向着阿房宫笔直前进的巨大黑影。
那是神。
是能在交手一合便把大罗天击杀的神明。
就算是他的长刀全部刺入了对方的身体，估计也只能刚刚划破对方的鳞片吧？
但他握住刀的手并没有任何的颤抖。
“如果是面对着应该被打倒的敌人，单单是因为对方过于强大而退避的话，那就永远不可能做到胜强了。”
他挪动着脚步，站到了那亭台楼阁之间，面对着那恐怖的身影。
单单是注视着对方，自己的思绪便开始受到了干扰。
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起来，那是求生本能在作怪。
而那扭曲的身影要在视网膜上成像的过程，便让自己的神经开始受到了感染。
那么就不必看了。
在有翼之蛇的包围当中，莫问生拿起刀来，抹瞎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在早已经司空见惯的疼痛之后，黑暗涌了上来。
在那片黑暗当中，他依旧能锁定那每个站在红色大门前面的有翼之蛇。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金古气息正在慢慢的开始变得衰弱，气若游丝。
他更能感觉到在那宫殿之前，正在缓缓降落的蛇神，正在用那双猩红色的竖瞳盯着自己的身体。
那目光有若实质的压在了莫问生的身上。
无形的力量压在了莫问生的肩膀上，踹在了他的腿弯上。
蛇神正在等着他的跪拜。
与作为蛇人之王的金古有着精神上的连接的伊格自然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祂并不对金古的作为感到愤怒，相反，正是因为金古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祂才让它成为了蛇人当中的王者。
但祂还是要向金古证明，人类的这些渺小的，可悲的反抗意识，究竟是多么的可笑。
只要莫问生在祂的面前屈膝跪地，那么人类所谓武道所创造的奇迹，也不过是因为偏执与妄想而创造出的，刹那美丽的花朵罢了。
但是莫问生活动着自己吱呀作响的骨头，顶着那仿佛山峦一样沉重的目光。
“武道。”
莫问生向着那压垮了无数宫殿的蛇神跳去，手中凡铁铸成的刀刃狠狠的挥出。
“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