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梓忧心忡忡，她倒是无所谓危险不危险的，首先要先保护民众的安全。
老局长把她派过来的原因也找到了，徒河在这里。
与毫无经验的伊洛芙相比，阳梓的见识更多。
“为什么这次要我们参加，你们不是都会自己悄悄解决的吗？”阳梓问道。
“这次不一样，‘死神’的影响力太大藏不住，为了保证两个世界的界限决定把它普通化，当做寻常连环杀人犯来对待。”徒河说道。
“死神”的处理方式太高调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催生出社会对自身所处世界的不确定，都市传说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魔化一个。
徒河坐到电脑桌前，点开链接，神性连接到内部网络搜索着“死神”的身影。
阳梓站到他后面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她只能看到一排排数据代码飞速闪过。
召唤死神的方法是一个页面，上面显示着是否寻求死亡，点击确定死神就会出现，可徒河已经点了好几遍，它就是不出来。
化验班的人检查完尸体，结论是猝死。
跟之前的几起一样。
伊洛芙思考着杀人动机，刑侦部的人已经把监控录像拷贝出来重新播放，他们只看到这个人上一秒还再好好的用电脑上网，下一秒捂着心脏倒地，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电脑......”伊洛芙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徒河。
“这是受害人的电脑？”伊洛芙问道。
“是呀。”徒河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速度快的像是深夜赶稿的码农。
伊洛芙按住电脑屏幕，咬着牙怒声道：“那你还破坏证据！”
“我对电脑还算精通，正在查找凶手资料。”徒河说道。
“你知道凶手是谁？”
“所以说正在找啊。”
圣诞老人藏得好深。
伊洛芙一把合上屏幕，还好徒河手抽的快不然就被夹住了。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指派来的，也不管你和这个母猩猩有什么猫腻，也许她信任你，我可不是，立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说谁是母猩猩？！”阳梓立眉道。
“两位消消火，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徒河说道。
两人目光又盯向他。
“好吧，我倒是知道一些消息，希望能对您有用。”徒河说道。
“在此之前我们先换一个地方吧，您的同事们也查不出什么来的。”
“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办案能力？”听到徒河的说法，伊洛芙像是被刺到了逆鳞一样。
“我是说这次的敌人非常狡猾，常规方法恐怕不能找出它的尾巴，而且我说的这些情报不能公开。”徒河温声道。
“我建议你听他的，这方面他是专家。”阳梓补充道。
伊洛芙有些惊讶，连阳梓都承认这个男人的能力，这可是很难得的。
犹豫了一下，伊洛芙下令收队，带回被害人的尸体，留下一部分人处理现场。
回到刑侦部大楼，伊洛芙开门见山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们再追查的凶手不是人，是一条程序。”徒河说道。
“不是人？”伊洛芙皱眉道。
程序杀人也不是没见过，像是改造人被植入电子病毒之类的，可死者很多都是未经过改造的正常人类，有的甚至都没看过牙医。
“说明白点。”
“所谓的‘死神’是某个人敲出的一条代码，这条代码忠诚的执行着某种程序，在被召唤之后会杀死召唤者。”徒河用简短的话语进行说明。
被召唤的程序杀人？
“你是说这条程序入侵了终端设备导致终端硬件受损产生漏电或者其他故障杀死了使用者？”伊洛芙说道。
“......您可以这样认为。”徒河说道。
这样解释更能让人接受。
“写出这条程序的人跟死者有仇？”伊洛芙问道。
“应该没有。”
那个程序员五年前就死了。
“为什么是猝死？”
“我也有这个疑问，死法太单一了。”
每个人希望拥有的死亡方式不会是统一的，而且还要变成死者珍爱的样子，所以他们死去的样子一定不会是惊悚的，恐慌的，像是被吓到的兔子一样。
连犹豫期都没了，这个是为什么？
圣诞老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条代码本来是好意，为人们带去他们所希望的死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成了一个杀手。也许是有人改写了它的程序，将它当做私人利器来使用。”徒河猜测道。
“等等，什么他们希望的死亡？”伊洛芙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怎么找到它，我想弄清楚它身上发生了什么。”徒河打开电脑接着搜索“死神”的踪迹。
我可以连接到全黄羊门的网络，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这个小小的代码？
有人帮它隐藏？
徒河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可能又会牵扯到某个神眷者。
“伊洛芙小姐，可以请您登陆一下这个网站吗？”徒河将召唤“死神”的页面展示给她。
干净的页面上只有一段话，是否想要寻求死亡。
“这个是召唤‘死神’的界面？”伊洛芙问道。
“对。”
“我要是召唤成功，它就会杀死我？”
“对。”
“那我为什么要点它！”
“抓住凶手啊。”
伊洛芙犹豫了，她还没想英年早逝，而且这个人说的话天马行空没有根据，可信程度也只有老局长的一份委任书，这么危险的事偏偏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感情寻死的不是你！
“虽然我也想，但是它并不愿意听从我的召唤。”徒河无奈道。
这家伙好像对神性很敏感，就是不愿意来找徒河。
那你换个人。这种话说不出口，贵族的骄傲不允许她临阵退缩，她本身也不想将危险推给别人。
“算了，我来。”阳梓夺过电脑按下确认键。
“等等。”伊洛芙阻止不及。
网页一阵变换，您的决定我收到了。
“啊啊。”伊洛芙目瞪口呆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她跑过去把住阳梓的肩膀拼命摇晃，汹涌的波涛晃得人眼晕。
“你是傻子吗！你没有脑子吗！这还在推测阶段，万一真死了呢！”
虽然早知道这个女人不能常理度之，可没想到莽撞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执行部这都是日常了。”阳梓无所谓道。
其实她心里也很慌，平常就算再随心所欲也不会在生死上开玩笑，这次主要是徒河在这里，才有这个底气。
“看来您被选中了。”徒河说道。
“是好事吗？”阳梓问道。
“好事儿，不出意外‘死神’马上就要过来了。”徒河肯定道。
“哦。”
“那你们还聊什么！还不赶快逃跑！”
贵族的字典里没有逃跑两个字，可现在顾不上那些了。
“你担心我啊。”阳梓调笑道。
伊洛芙掐着她的胳膊，瞪视着她，“我是担心你死在这里给我添麻烦！”
“来人给我切断网络！”伊洛芙说道。
既然这条程序是通过网络传播，那么关掉无线网络开关就可以了。
阳梓制止了她，“现在可是抓到它的好机会，这次放跑了它，黄羊门的人该怎么办？把黄羊门的网络全都毙掉？”
伊洛芙说不出话，毙掉全黄羊门的网络无异于自断臂膀，网络的作用之大不可忽视。
“可你就快要死了。”伊洛芙生气大喊。
“我没事儿的，”阳梓用下巴指了指徒河，“他搁这儿呢。”
“你就这么信他？”伊洛芙难以置信道。
把命都交给他了。
“我不会让阳梓小姐死去的。”徒河老神在在的说道。
伊洛芙快被两人的淡定气疯了，两个脑子有坑的凑一块儿。
“要喝杯咖啡吗？”徒河问道。
“我要。”阳梓举手说道。
“喝死你们俩得了！”伊洛芙恨铁不成钢道。
办公室内四个人盯着还在闪烁的电脑屏幕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伊洛芙松了口气，还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想想也是程序杀人什么的本身就不靠谱。
就算有这种程序想要进攻刑侦部的防火墙也是很困难的。
“什么呀，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阳梓失望的说。
“你就这么着急去死！”
这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是你推测出错了？”阳梓推了徒河一把。
“不能啊。半路绊倒了？”徒河敲了敲电脑屏幕疑惑道。
终端上发来一条讯息。
徒河看过内容后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下。”
“事情还没结束你要去哪儿？”伊洛芙问道。
“厕所。”徒河微笑回答道。
“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
“yes，madam！”
临走时对着镜楼使了个眼色，少女点了点头。
这真是个可靠的姑娘。
徒河一脚迈出办公室大门，场景瞬间变换到一个山顶。
徒河朝四周看了看，空间转移技术，还是无声无息的。
徒河对着空无一人的山顶微笑道：“叫客人过来主人却不露面，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无人应答，只有四周袭击过来的血色锁链。
徒河伸手一拍，锁链破碎同时也在徒河手上留下了一段烧痕。
“肮脏玩意儿。”
阿托比撒多斯的产物。
办公室这边，徒河离开后电脑屏幕终于有了反应。
蓝绿色的数码从屏幕中流淌出，汇聚成一个人形。
它漂浮在空中，双眼闪着红光，对阳梓伸出手指，一段代码闪进阳梓额头，高大的女人瞳孔涣散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