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咋还踢人呢。”徒河拍了拍裤腿。
小丫头脚劲还挺大。
新生的部分把武力值点满了?
三人周身笼罩起金光,光芒一闪,三人消失不见。
远距离传送回教会,散去的能量气流吹的众人眯起眼。
“欢迎回来,述难祭祀,请问我们的祭祀大人在哪儿?”简左看右看不见徒河人影。
述难与陆瑶看向身侧,那里没有徒河的身影。
“......您好。”徒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的头顶上方是一只巨大的、横跨所有时间与叙事的水母。
哪里出错了?为什么祂还在这里,不对,我这是在哪儿?
徒河神性扫过四周,浮动的基本粒子告诉他这里是现实,但却不是自己所在的那个现实。
没有任何犹豫,徒河发动权能直接跑路。
四幕水母无法在现世待太久,这里的应该是祂的投影,只要我坚持到祂被现实法则打散,就是我的胜利。
强大的神性波动直接打断徒河的权能,徒河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座大山当头砸下。
神性断裂,灵魂险些被抽离体外。
四幕水母将时间化为实质压在徒河身上,徒河发动权能对抗,可这个举动被四幕水母一次次的抹去。
徒河挺直腰板,尽管腰椎快要断掉。
就算是死也要走的从容勇敢。
身上的大山越来越重,每一寸肌肤好像被剃刀一样的洪水冲刷着一样。
徒河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叫,接着声音也被夺去了。
不知道是多少年的时光从他身上匆匆流过,也许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徒河失去了意识。
四幕水母伸出触手卷起那渺小的身躯,刺耳的尖叫唤醒了徒河。
“你想要干什么?”徒河有气无力的问道。
在一个神明的手中,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一个词语直接传到徒河脑海,“看。”
“啥?”
四幕水母拉着徒河倒转了不知多少时光,万物的景象在倒退。
巨人的身影遮天蔽日,惊艳的精灵女王头戴桂冠征战远方,天空降下火雨,海洋在燃烧,漫天星辰坠入引力的旋涡失去光芒。
无数的阴影自星空与深海涌来,它们尖啸狂欢,传播黑暗与疯狂。
人类艰难生存于地面,他们疯笑无言,他们恸哭无声。
这些都只是一闪而过,徒河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复杂而庞大的时空穿梭,正渐渐的化为基本粒子。
无数的场景被烙印在徒河的脑海中,还来不及去整理思考,就会再次被塞进新的东西。
徒河确定了一件事,这里不是现实,而是更高维度的空间,四幕水母带他看的是人类的历史,应该说是地球的记忆,人类文明发展起来之前,曾经存在过的文明。
所谓的历史在四幕水母这种存在看来,就是一本可以随便翻的书。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徒河问道。
他的双腿已经被时间的洪流冲散了,身体像是被风化了一样。
再像这样多“旅行”一段时间,徒河就会归于虚无。
四幕水母没有回答,而是停在了一个时间段上,“看。”
徒河低头看去,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那是一个神明的尸体,祂千疮百孔,身体不断的流出血液,混合在海水中,诞生出一个个生命。
他们爬上岸,在“母亲”的尸体上建立起了国家。
戴德占据了大脑,心脏的位置建立起了黄羊门,他们供奉祂为神。
“看吧。”
又是无数的景象涌入脑海,国家兴起、昌盛、分裂、灭亡,旧日的王座迎来了新的主人,全新的制度再次被建立。
接着又开始由盛转衰的轮回。
每经过一次轮回,鲜血洒满大地,神明尸体内的力量就会壮大几分,一种全新的力量正在祂的体内孕育,那是不同以往的、更加强盛的力量。
祂在借助孩子们的力量重生。
在祂重新降临的那一刻,毁灭也随之而来。
祂即将归来,祂必将归来,任谁都无法阻止。
“你想我做什么?”徒河问道。
“你们需要新的神明。”脑海中响起四幕水母的声音。
“你吗?”
“你们没得选。”
“我们可是得到很多像你一样的存在垂青的。”
“祂们不会在乎你们。”
“你在乎吗?”
“至少我认为你们能给我带来乐趣。”
“我们可不是为了给你逗乐才存在的。”徒河虚弱的笑道。
他的身体已接近虚无。
“你们可以活下去。”
“这算是承诺吗?”
“神的承诺。”
“我如果拒绝,会不会死在这里?”
“......会。”
“哈哈。”徒河很想答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四幕水母好像还隐瞒了很多。
那些被祂隐瞒的才是最重要的真相。
“人类的神明将由他们自己决定。”徒河说道。
“拒绝吗?”
徒河点了点头。
内心,尼玛的为什么我要点头啊!找死吗?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
“令人遗憾,本来我还觉得你会给我带来很多乐趣。”四幕水母轻轻摇晃着触手。
“你可不是人。”徒河嘲讽道。
“那么,再见。”四幕水母松开触手,徒河坠落,身体随风飘散。
徒河闭上双眼,这次好像真的要死了。
巨大的金属巨人撕裂时间的长河从天而降,祂拨动双翼,神性粒子修补好了徒河的身体,将他送出了这里。
四幕水母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浮动的触手锁定了这位不速之客。
“伪神,卢洛西弗。”
戴德陆家,陆知远再一次感受到盒子里的低语。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来的更加急切。
隐约中好像还感受到了一丝疯狂的热情。
霍得斯曼终于落到底,他刚迈出一步,深渊就开始震动起来。
无数的生物在相互撕扯着尖叫,他们也感受到了那来自高远之处的战斗。
“徒河先生,成功了?”霍得斯曼有些意外,随即他又笑了笑,“那么我这儿也该开始了。”
他吹着口哨一步步踏进深渊。
“祭祀大人......祭祀大人......”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唤,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简?”徒河眯起眼睛,认出了眼前的人。
“祭祀大人!太好了!”简一下子抱住了他。
“怎么了?”徒河轻拍着简的后背,问向旁边的人。
述难反问道:“你去哪儿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被四幕水母抓走了。”徒河无奈道。
“难怪。”述难轻点着头。
徒河看了看四周,嗯,还是熟悉的床位,周围还围了一群人,灯者和精灵,陆瑶也在这里。
镜楼抓着他的另一只手,很用力,好像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一样。
“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吗?”徒河问道。
简松开手,擦了擦眼泪,“您受伤了,很重的伤。”
“身体损伤超过八成,你掉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死定了。”述难说道。
当时简向述难询问徒河的踪迹时,他正好从虚空中掉出来,身体风化严重,灰烬一样的粒子漂浮在空中。
“好在你身上有一股强大的神性保护,修补你损伤的身体。”述难说道。
“在四幕水母要杀死我的时候,卢洛西弗保护了我。”徒河说道。
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见到卢洛西弗了?”飞湛呆呆的问道。
徒河点了点头,不无惋惜的说道:“如果可以真想在另一种情况下跟祂见面。”
“果然啊,那股神性是卢洛西弗的。”述难恍然道。
接着她转身离开,“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先走了,对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没问题,您之后在黄羊门所有的开销,我包了。”徒河点头道。
“这种事情先放到一边,卢洛西弗跟你说什么了?”飞湛问道。
这个问题其他人也想问。
那可是卢洛西弗,愚像教会的主神,祂的话语就是神谕。
“什么也没说,祂赶到的时候我都快死了,哪儿还能听到祂说什么。”
众人失望的垂下眼帘。
飞湛啧了一声,“没用!”
你特么......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
徒河眯起眼,这次重生总感觉身体里的神性好像更加活跃凝重了。
是因为被四幕水母拉着走了一趟高维空间吗?
徒河眼底泛起金光,身上出现了一条条复杂的铭痕。
他的目光落到陆瑶身上,看到了她体内盘踞的一股黑气。
陆瑶被他看的不自在,态度恶劣的问道:“怎么了?”
徒河没有说话,对着陆瑶轻轻挥手,黑气从陆瑶体内被驱赶出来。
“这个是......”
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对他笑了笑。
然后黑气便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