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沙拉曼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个时候镜楼与陆瑶也悠悠转醒,她们首先观察一遍四周,然后听到了卧室里面的对话,循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女人与沙拉曼对峙着。
“这个人,我好像有些印象。”陆瑶手指点着额头,“啊,那个推销的。”
“才不是推销的!”沙拉曼大声为自己辩驳道。
这小丫头片子是怎么记人的?
镜楼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告诉我们祭祀有危险的那个人。”
目光下移看到了她怀里抱着的瓶子,“徒河他们在里面对不对?”
“嗯?”沙拉曼一愣,随即点点头,“里面好像是有几个人,我也不太清楚。”
镜楼伸手过去,沙拉曼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少女正色道:“里面装的是对我很重要的人,请你把他给我。”
沙拉曼犹豫了一下,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把瓶子递给镜楼。
镜楼接过瓶子,手臂向下一沉,这个东西比看上去要重。
“大姐他们就在这里?”陆瑶问道。
镜楼拉起瓶塞上的拉环,瓶塞纹丝不动。
“没用的,我试过了。”沙拉曼说道。
镜楼把瓶子放到地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是件神拔,普通方法无法打开。”
女人笑道:“是呀,普通方法无法打开。”
“你能打开,对吗?”镜楼问道。
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位神眷者。
“可以。”女人点点头,接着又目光复杂的看向瓶子,“但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
虽然之前说出大话要让徒河迎接她,可现在徒河近在咫尺,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第一句话会说什么,他看到我和沙拉曼会想什么,他要是问我娃尔莎去哪儿了,我该怎么回答?
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早来见他?
情绪一上来就不管不顾,这么多年也没见转好。
女人有些懊悔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沙拉曼看不下去了,“你们要弄就快点,我还有事要问里面那家伙,我可不是白帮他的,我要他支付我大笔的劳务费!”
“这里面就你活的最轻松。”女人屈指轻弹沙拉曼的额头。
想太多也没有用,我想见他,他想见我,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瓶壁的厚度,还需要多想什么?
女人蹲下身到瓶子面前,轻拉起瓶塞,三道金光从瓶子里蹦了出来。
镜楼飞身扑向一人,“徒河。”
“大姐!”陆瑶抱向述难。
倾光祭祀则紧盯着女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诡异。
徒河身体僵硬,双目盯着那个慢慢起身,巧笑盼兮的女人。
“徒河?”镜楼感觉徒河的状态不太正常,抬头看到他那张神色复杂的脸。
少女松开徒河,向后面退了一步。
有点伤心。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身上的神性波动是怎么回事?娃尔莎去哪儿了?沙拉曼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在戴德找不到你们?为什么不联系我?
徒河嘴唇嗡动,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在喉咙里翻来覆去,涌到口腔又咽下,只留满口苦涩。
“叶琳娜......”
女人一笑生花,将胸前的一缕白发梳到耳后,“嗯,徒河。”
女人走到徒河面前,轻轻拥抱了他一下,“想问什么之后再说,现在先去报一箭之仇。”
战鼓般的心跳由远及近,声音清晰到连普通人都可以听到。
述难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天空上的一道人影,身上散发着偌大的威压,那剧烈心跳声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述难的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威廉身后,对着他的后脑一拳砸下。
空中发出一声巨响。
倾光祭祀也转身消失去往天上。
他的老友欠他一个解释。
徒河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叶琳娜在对他微笑,一如往常般温和又美丽。
她是叶琳娜,没错。可为什么感觉她好像缺少了什么一样。
徒河看向沙拉曼,脑中闪过一个猜想,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让徒河的手臂都不由的微微颤抖。
叶琳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向外面,意思是先去搞定那个,之后我们会继续谈的。
徒河神色复杂,“你会跟我说清楚的,对吧?”
叶琳娜微笑点头,“我保证。”
得到肯定答复后,徒河看向沙拉曼,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沙拉曼也在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
徒河眼神哀伤的看着她,“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我们昨天中午才见过面。”沙拉曼说道。
“抱歉把你拖累了进来,我本来是希望这些东西能离你远远的。”徒河努力组织词语,可说出口的却是如此干涩无力。
“你说什么玩意儿呢?少说废话,我有事情要问你。”沙拉曼皱了皱眉。
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有种我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这里可是我的家!
叶琳娜拉过沙拉曼,“他一会儿会给你解释的,当然我们也欠他一个解释。”
快去吧。叶琳娜用眼神催促徒河,让他去忙正事。
徒河看了两人一眼,转头对镜楼和陆瑶说道:“辛苦你们了,剩下的请交给我们吧。”
镜楼点点头,神色有些失落。
徒河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俯下身与镜楼平视,“等我回来,我大概会跟你讲一个很无聊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少女握紧双手,之前所有的辛劳和那点伤心全部消失不见,她用力的点点头,“我等你回来。”
徒河摸摸镜楼的脑袋,转身离开。
沙拉曼没能把手臂从叶琳娜怀里抽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徒河从眼前溜走。
“喂,你抱够了没有?”沙拉曼没好气儿的说道。
叶琳娜松开手,这个我的脾气不太好,是因为人物设定的生长环境出问题了?
她笑望着沙拉曼,“你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他回答。”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沙拉曼上下打量着叶琳娜。
“当然,我就是你,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叶琳娜笑着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呢,还是请你先睡一觉,信息太乱太杂可是不利于梳理情况的。”叶琳娜一指点到沙拉曼额头。
沙拉曼应声倒下。
叶琳娜扶她到床上休息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你已经离真相很近了,剩下的到梦中寻找答案吧。”
“你不亲口对她说吗?”床上的“沙拉曼”睁开双眼,问道。
“这种时候就别玩这样的把戏了。”叶琳娜轻笑道。
“也是,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再这样玩也没什么新意了。”
叶琳娜看向外面,“不知道他知晓真相后,会如何看我们。”
“会生气吧。”
“绝对会。”
徒河离开沙拉曼的家之后,直接飞向那片天空战场。
述难祭祀充分发挥了能动手绝不多说一句废话的高效精神,在看到威廉的第一面她就直接揍了过来。
被迫接受不想干的工作、被囚禁、差点还成为这个家伙的食物,多种缘由积攒起的不满与愤怒,尽数倾泻在威廉身上。
述难祭祀搅动云层降下无数道水牛腰般粗壮的红色闪电砸在威廉身上,双手虚握抓住两条闪电化为长剑向他斩去。
威廉身前出现一道五彩斑斓的屏障,述难祭祀引下的雷霆击打在屏障上面被层层过滤,落到身上也只带来一阵微麻的刺痛感。
第五元素教会在元素掌握方面他们的确是无人能出其右。
倾光祭祀拉动威廉身边的空间将其折叠成一个小方块,周身聚起十六道激光镭射,粉碎小方块。
金色的粒子升腾,威廉再次以空气中的元素重组真身。
徒河手中神权演化的长剑带起耀眼的金光,贯穿天地,云层破裂,整个戴德的土地都好像震动了一下。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看向那道光柱升起的地方。
威廉护盾被破,他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真身向后退去,扶了扶毡帽看向眼前的两个人。
他微笑说道:“述难祭祀好久不见,另一位是徒河祭祀吧,第一次见面。”
“也是最后一次。”徒河说道。
威廉耸耸肩,“好吧,看来我的确给两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但希望你们能理解,这是通往神座的必要牺牲,你们不会白白消逝,会一直活在我的体内与我共享成为神的荣光。”
威廉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你脑子有病吧。”述难嘲讽道。
“看起来是不太正常。”徒河点头赞同。
“伟大的灵魂都是孤独的,我理解你们无法理解。”威廉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向徒河与述难。
“您还真是心胸宽广,威廉总主教。”徒河冷笑道。
威廉目光转向倾光,“你好,我的老友哟,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呀,我没死你一定很惊讶吧。”倾光扯了扯嘴角。
“怎么会,你可是我完成计划的关键一步棋,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这么早退场。”威廉说道。
“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个忙,帮我阻拦一下你的同胞们好了。”他轻笑着说道。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老人冷笑道。
威廉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你当然会答应,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内心的燥热,你微弱如蚊蝇的腐朽呐喊。”
“现在,请醒一醒吧,老友,威廉·劳德威姆斯·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