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柴老人道:“那便算了,雷真人要是不收留你,你便上我家来,茶饭管够。”
雷公怒奋力抬手行礼,“多谢。”
老者微笑着带领众人离开后,雷公怒再度跪倒。
幽莲忙道:“大哥,你身体有恙,别再跪了,去屋里歇着好一些。”
池尚浮揉着额头上的扁担痕,“是啊,大哥,二爷会理解你的。”
“不,二爷一天不原谅我家,我就一天不起来。”
“哼!让他跪着,我流落江湖几十年,难道凭你这一跪就能了结的?”雷阵声不知何时出现在路边。
“爷爷,大哥他是带病之身,您老开恩,让他起来吧!您不是常教导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雷阵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往屋里便走,“这段时间很忙,我可没闲心来管这档子事,他要跪着就让他跪着吧!”
“啊!爷爷,您不是昨晚才闭关吗?怎么今天又要开始了?”幽莲看雷阵声准备关上房门,便开口询问。
“莫多问,你只需看好家院就成。”雷阵声将一盏灯挂在房门上,“记得往灯里添油,可不能让它熄灭。”
池尚浮哈哈一笑,“想二爷年纪大了,三天两头闭门睡大觉呢!”
幽莲道:“不是的,池小哥不要胡说。”她又放低了声音道:“两天之内,方圆十里的村庄必然会有人去世。”
“为何?”
“我只知道二爷每次一闭关,周围就会有人去世。自我懂事以来,每次都是如此。”
池尚浮看着面色苍白、目光暗淡的雷公怒,担心地说:“二爷如此高深莫测,这次该不会应在大哥身上吧?小妹,你得找二爷问问原因啊!”
幽莲摸了摸雷公怒的额头,“好烫,大哥发高烧了,我也说不准,只怕,只怕……池小哥,你快把他抱到屋里去吧!”
池尚浮二话不说,抱起浑身滚烫的雷公怒往屋里冲。
“小妹,我有句话说。”
“小哥有什么话就请说吧,不必拘束。”
池尚浮低声道:“你能详细地给我说说二爷闭关之事吗?”
“你们来之前想必也听说过爷爷会法术了。”
“我一直在大哥家里做事,大哥天生就患疾病,此次雷老爷将全县最好的医生都请来了,还是没能治好他的病,后来我们从坟墓里爬出来,又上鬼巫山求医,鬼巫天师有多大道行,我不清楚,但我见到他在那道观里建得一处仙境,变成拇指大小一个人,自娱自乐,他既能变化身体,想必是有些本事的。可他只见了大哥的八字和面相,就吓得直哆嗦,还将他底下的那些道士都遣散了。鬼巫天师医治不了,就推介我们到这儿来,想必二爷的修为远比鬼巫天师高吧!”
“爷爷修炼的法术是以道家为根基,又融合了些许佛教智慧。具体有多高,咋们可评价不了,只不过自我懂事以来,爷爷看病算卦,勘测风水,抓鬼伏妖,无所不能,甚至还有传说爷爷会气功。”
“气功?”
“对,气功,村里传说爷爷能声震十里,可令百兽逃窜,不仅如此,爷爷还能与鬼神对话。每年清明节和中元节,总要吩咐我杀鸡宰鹅,做一大桌子菜,摆上八副碗筷,独自一人坐在下座,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对着空气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五岁时,爷爷便传授我法术,又给我开了天眼。那一年的清明节,我拿了一壶酒给爷爷送进屋子,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池尚浮道:“想必是平常咋们都看不见的东西!”
“对对,池小哥你真聪明,一猜就中。我打开房门的瞬间,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只见方桌之旁齐刷刷地坐着八个人。这些人穿着古代服装,脸色苍白,动作僵硬。他们转头看我时,目光呆滞,眼球似乎不会转动,当时我就给吓傻了。”
“想必你看见的是在冥界当官的鬼。”
“怎么,你见过这些东西?”
池尚浮有些洋洋得意,“那是,就在前天晚上,我和雷大哥来的时候,在一处山谷里见到的,不过我们见到的是平常的小鬼,嘿嘿,被我和雷大哥抓来吃了。”
幽莲道:“池小哥,我跟随爷爷学道三年了,多少也懂得一些观气之术。我看你和雷大哥煞气比平常人都重,却不知为何?”
“不瞒你说,我就是这里池氏家族的人,现任族长池聂氏老太君便是我亲祖母,当年我出生时克死了父母、爷爷和本家的几个叔叔,被他叫人拿去扔在马路边上。要不是雷老爷将我捡了去,小爷我可能也化成了一堆白骨。说来咋两的命运倒是有些相似呢。”
幽莲默然道:“人生一世,且行且珍惜,不问来处,不问归途,身世什么的,都成浮云。”
“我是个俗人,既看不破生,也道不清死,活着只求心之所安。那鬼巫天师想必也会观气术,可能是被雷大哥的凶煞气震慑住了,才不敢接收治疗。”
幽莲点头道,“想必就是如此了,池小哥,你能给我说说我爷爷与大哥爷爷结怨的事情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只知二爷和大哥的爷爷是亲兄弟,大哥的爷爷奶奶为了独霸祖上留下的家业,设计陷害二爷,后来二爷被迫远走他乡。”
幽莲道:“这么说来,爷爷此次闭关恐怕是针对雷大哥的,以报当年被害之仇。爷爷闭关,方圆百里必定会有人去世,看来和那饭桌上的人有很大的关系。池小哥,只怕,只怕雷大哥这次在劫难逃了。”
池尚浮看着雷阵声紧闭的房门,“事不宜迟,咋们可得马上阻止二爷闭关,我尊重二爷,也尊重你。但是小妹,为了雷大哥性命,我可以抢县长夫人的汽车,可以挟持鬼巫观道士,现在也只好得罪你和二爷。”
“池小哥,你,你要做什么?”
池尚浮不答,忽然飞起一脚,“砰”,雷阵声闭关之门应声而开,门上那盏灯摔得粉碎。
幽莲大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