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冷睨了她一眼,“少跟我阴阳怪气的,那毒妇在哪儿?我要见她!”
杜鹃张开双臂,拦下他去路,冷冷的看着他,“侯爷难道没收到我家小姐留的休书吗?如今武安侯与相府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侯爷莫要纠缠。”
“纠缠?”顾峥“呵”的一声冷笑,大掌伸来攥住她手腕,眼中泛起浓浓的怨恨,“你倒是问问你家小姐,是谁纠缠于谁?!”
怒哼一声,将杜鹃一把甩开,脚下生风,径直朝席灵房间快步走去。
“席灵!你给我出来!”
他正值青年,怒喝一声,如一道晴天旱雷蓦的炸开。
床上安睡的孩子被这一声惊得一跳,张了嘴就要哭,席灵眼疾手快,抱紧了他,给他喂奶,堵住了他要啼哭的嘴。
“席灵!”
顾峥已然来到门前,看着席灵从那门内走出,一双浓眉下意识皱起,眼底毫不遮掩的厌恶,从袖中抽出那休书,指着席灵。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席灵穿着宽松长裙,外面披着雪白狐狸毛做的披风,遮掩住她孱弱的身子,衬的她略施粉黛的面容越发白皙艳丽,好似雪地里盛开的罂粟花,美艳的不可方物。
反手关上门,她不着痕迹的挡在门前,面容冷漠,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好一会儿,他那日一剑洞穿她胸口的凉薄模样还历历在目。
红唇勾起一抹讥诮,说出来的话剧毒刺耳。
“真是奇了,平日避我不及的侯爷,今日休书一送倒是主动上了门来?莫不是……生的贱?“
顾峥瞳孔骤然一缩,怒容浮上眉眼,双手在身侧攥紧。
若是可以,真想上去拧断她的脖子,叫她那张刻薄的嘴再也无法出声。
“本侯为何找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上前一步,极力按捺着怒意,“蝶儿在哪儿?”
这恶毒的女人,当初污蔑他武安侯府通敌卖国,将他所有家人送入死牢,唯独留下他妹妹顾蝶,将她藏匿,并威胁于他,若不与她成亲,就将顾蝶一并杀死……
若非为了小妹顾蝶,他只怕将这毒妇刺死千百回,哪儿会上门寻她?
席灵嘴角勾着笑,“不知……不如侯爷多去那花街柳巷仔细寻寻,指不定哪日,就遇上了?兄妹再聚首 ,想来十分感人……”
“席灵!”
他又是一声抑制不住的怒吼,刹那间,屋内传出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声。
顾峥脑海中撞钟似嗡的一声响,脑海中瞬间空白一片。
虽成亲数五载,但他整日流连花楼,与她见面甚少,更从未与她欢好,只做过一场荒诞到难以启齿的梦罢了。
她是何时有孕?这孩子又从何而来?
难不成那梦……是真的?
咚!
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砸的他整个人七魂离体,脑海中只得“荒唐”二字。
席灵脸色倏然一白,高声道,“来人,送客!”
杜鹃带着两个仆人赶来,一左一右拽了顾峥手臂往外拉。
可顾峥毕竟是习武之人,即便整日醉生梦死,身板仍旧如一尊铁塔,仅凭两个仆人,如何能撼动他分毫?
手臂一用力,甩开二人,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攥住要进门的席灵手腕。
她手腕纤细无比,好似只得一副骨架,肉没有二两,他大掌这用力一握,仿佛随时都会将之捏碎。
他有些诧异,这般强硬的女子,身段竟比柳絮还不如。一瞬恍惚之后回过神来,双眉沉下,漆黑的眼眸犀利无比,“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席灵心下慌乱无比,虽然要她孩子命的可能不是他,但顾峥不喜欢这孩子却是真真切切的。
听他问话,冷声回道,“与你没有半点干系!我已经如你所愿放你自由,从此之后再无瓜葛,再如此纠缠,倒真叫我看你不起!”
高悬的心,听到席灵的话瞬间落地。
这孩子不是他的,那场梦,只是梦。
“纠缠?整个华夏的人都知道是你席灵纠缠本侯不休!”顾峥松开她的手,讥笑道,“那般张扬的叫嚣如何爱慕本侯,却早已与他人珠胎暗结,席灵,你真叫本侯恶心!”
他甩了甩手上的休书,而后将之撕成碎片,狠狠甩在席灵脸上。
“你纠缠本侯半生,将本侯的人生糟践的一塌糊涂,眼下想与新欢双宿双飞?简直痴心妄想!席灵,本侯要你在武安侯府中,孤苦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