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她跟孩子命的人,就在顾峥身边。
若是她留在武安侯府,肯定可以抓到那个人……
心思电闪而过,她眉眼舒展,巧笑嫣然,“既然侯爷非要留我,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原本是想看她难堪,折磨她,没想到她竟然顺着杆儿往下爬,这让顾峥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手中酒盏“啪”的一声重重顿在桌上,杯中晶亮的液体溅了出来,湿了半边桌子。
他一双浓眉紧皱,定定看着对面的席灵,出气声微重。
“小姐!”
外面,杜鹃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还伴随着尖锐的婴儿啼哭声。
原本云淡风轻的席灵,眼尾忽然起了慌乱,忘了身下伤口,一个箭步走到门前,将门一把拽开。
杜鹃抱着襁褓里的辞君朝她快步走来。
冬天的冷风将她面颊吹得发红,额上却沁出了些许细汗。怀中孩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风都没受。
辞君哭声有些发哑,听在席灵耳里,却如细密的刀子落在心头,疼的她心尖都在颤。
一把将孩子接过,快步进了房门,也不顾顾峥是否在场,直接解了怀给孩子喂奶。
可惜侯爷堂堂七尺男儿,生的龙精虎猛,虽然那醉今楼都快熟悉的如同自家后院,但却从未见过这般场面,一张俊脸顿时微红,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快别开眼去。
“还有人在呢。”他声音半带恼怒,咬牙道。
吃了奶,辞君不哭了,席灵的心也定了下来,面上咸淡自若。听得顾峥语气不对,撩起眼皮朝他望去。
他侧坐着身子别开脸,一手握着酒杯,颇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到他微微发红的俊脸,也不知是方才那酒熏得上了头,还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
她勾唇笑了,“侯爷夜夜流连花楼,这些场面不是早已司空见惯?又何必摆出如此姿态。”
顾峥又气又恼、又羞又怒。
他虽然见不得席灵,但也不得不承认席灵简直是天生的尤物,勾魂的妖精。
方才虽错开眼快,但也不可控的看到了一抹雪白。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个荒唐又香艳的梦。
梦中,席灵不着寸缕,肤若凝脂,在他身下时而融成水,时而凝成火,销魂噬骨。
他恨透了她,恨不得将她硬生生揉碎,毫不怜香惜玉,但一场结束后,竟有些食髓知味……
就如眼下,不过脑补了些画面,身子就诚实的做出了反应,连反驳席灵的嘲讽都忘了。
席灵坐在床头,看着他耳根越烧越红,握着酒杯的手也愈发的紧,眼底升起疑惑来。
这人去了那么多回花楼,没理由看别人喂个奶还羞赫成这样,除非……他去了那么多回,也没有染了身子。
现在仔细想想,她每次去花楼,顾峥都是坐在桌前饮酒。
周围女子倒是有三俩,但皆穿戴整齐,手里或抱琵琶或抱琴,空气中也并未有旖旎之色……
席灵眼底光芒一闪。
这人,去花楼只是单纯躲自己,并不是流连那里的女子。
想通了这点,席灵心里不知该喜该愁,两种情绪在眼底纠结转换了一下,变成了虚无。
她现在之所以还留在武安侯府,只是为了找到害自己跟孩子的人复仇而已,其余想法,一概没有。
也合该不再有。
“本侯懒得与你这毒妇计较!”
许是受不了现在这样的自己,又或者是害怕被席灵看出什么破绽,顾峥负手起身,冷哼一声,大步朝门外跨去。
“侯爷莫急着走,我还有话要说。”
顾峥却是一秒都不想多待,看了一眼立在她身边的杜鹃,冷嗤一声,“还是让你的人先给你寻个大夫看看伤吧,成了这样,你那男人都不敢露头,真是有‘担当’的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