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镇东面就是淇水,是往生河最长的一条支流,经过不少城镇,桑梓镇在下游,上游的河灯放下来,如同夜空中飞来的片片繁星,波光潋滟,星火摇曳,是难得的美景。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镇子南面被山的十里桃花林,这个季节哪怕是山顶的桃花已经都谢了,但是桑梓镇种的桃树叫千瓣绛红,花朵艳丽无比,颜色近似深红,但是这种桃树只是开花,不长叶子和果实,每年花期过后只剩下光秃秃枯白的枝干。
这样的地方是情人挂花灯,诉衷情的绝妙场所,于是每年盂兰节桑梓镇都会成为大量衣容精致,
求姻缘当然最好挂的是桃花灯啦。玉山芙窝在自己寝殿里面,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她要做一盏桃花灯。
“烦死了,烦死了。”在又一次剪坏一盏灯,玉山芙心浮气躁地扔掉手里面的剪刀。
她一向没有挂灯的习惯,对她来说姻缘哪里需要求。
但是朱馡不久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展示自己做的桃花灯,那灯是真的漂亮,花瓣精致,做工巧妙,栩栩如生。
虽然她知道灵镜真正喜欢的人是她,而且什么桃花灯定情的简直是幼稚,但是现在整个扶微山没几个人不知道二狗家的事了,谁不想遇到自己心上人,然后第二年就抱上大胖小子,听说今年扶微山周围粉色油纸都卖完了,像是全去做了桃花灯。
玉山芙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一点桃花纸,万一是真的,她不做,灵镜真的遇上朱馡,那抱上大胖小子的人就是朱馡了。
这个人谁都行,但是唯独不能是朱馡。玉山芙咬牙切齿地想起朱馡洋洋得意的面庞,就想给她撕碎。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剪刀,狠狠地扎进木桌,用力很大,半个刀壁都没入了。然后她就拔不出来了。
“什么玩意?”连剪刀都欺负她?玉山芙火气更盛,一张玉脸气得通红。
“吖,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让我来替你出出气。”一道妖妖娆娆的女音传过来。
朱馡袅袅婷婷地走过来,肤白如雪,纤腰若柳,一身素雪绢裙,外罩淡绿色的双蝶钿花衫,似一朵不胜凉风娇羞的水莲花。
玉山芙很讨厌长得弱唧唧的样子的女的,好像全天下都要欺负她一样。
始作俑者过来,玉山芙不露声色地用袖子掩住没拔出的半截剪刀,没好气地说:“行啊,你打算怎么替我出气?”
朱馡瞧着一桌东西,早已料到玉山芙在干什么了,自然知道玉山芙现在心里怕是已经恨不得咬她肉,啖她血了。
但朱馡面上还是柔柔地笑:“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会帮你。”
接着她转过话题,惊讶道:“啊,你这是做灯呢?”
不像吗?玉山芙气噎着了,说不出话,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暗自发力,想要拔出剪刀,她要捅死这个小贱人。
瞄见玉山芙脸色已经发青了,朱馡适时止住,闹过头了打起来,她还真的打不过玉山芙。
“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做?”朱馡试探问道,试图缓和两人气氛。
可惜玉山芙已经岩浆到达地表,马上要喷发了:“谁说我要做灯,我还需要信那些东西,灵镜哥哥本来就喜欢我。”
“……”朱馡没说话,面上轻蔑,真的不知道玉山芙哪里来的自信,要不是她父亲曾经帮过灵镜,灵镜哪里会留住她。
“你什么表情?不信吗?”刀是拔不出来了,玉山芙却冷静下来。
“信,当然信。”要不是看着她父亲,朱馡才不会和她一起呢,玉山芙那暴躁脾气也就在灵镜面前会蔫气,除了她,她还能有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