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柔儿……”自昨夜起,萧怀瑾就一直高烧不断,嘴里也不停念叨着萧怀柔,军医便在一旁,替萧怀瑾不停换着冷头巾。
翌日午时,司徒茯苓再次前来送药,却见萧怀瑾仍在发烧,着急的神色令赵友良竟起了撮合之意,随即竟硬扯着军医出了营帐,然而军医则是疑惑问道:“赵将军,你这是何故?这女娃娃怎得有这能耐!”
赵友良“啧”了一声道:“您还何不知郎情妾意?”
此时的营帐内,司徒茯苓揭开萧怀瑾脖间的纱布,着实被眼前的一幕惊着了,只见针口周边皆是黑血,原是上次毒液未处理干净。紧跟着,司徒茯苓就将带来的药草嚼碎,轻敷在萧怀瑾的伤口处,没过一会儿,药草便吸尽了毒液,看着发黑的药草,司徒茯苓这才放心将药草取下,重新裹上纱布,就在她起身要走时,萧怀瑾竟扣住了她的手腕,司徒茯苓为之一震,略带羞涩的转身瞧着萧怀瑾,岂料他竟闭眼蹙眉着喃喃自语起,“柔儿,你别走……”
司徒茯苓瞬间懊恼的跺脚,且小声自嘲道:“司徒茯苓!你可乱想什么嘛!”
一语落罢,司徒茯苓便甩开萧怀瑾的手,快步出了营帐,只见军医与赵友良皆在营帐外,随即脸颊就微红起来,她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王大夫,赵将军!”紧接着,她便向军医解释道:“王大夫,萧将军体内毒液,还未排尽,故而导致高烧,我方才已替将军吸出剩余毒素,现已无大碍!”
军医听后,这才安心下来,畅快的舒了一口气道:“若是将军有何意外,我岂有何颜面再去见阿郎与夫人!如今可好了,将军吉人自有天相!”紧接着,司徒茯苓便道:“对了赵将军,此前我同你说救得一小娘子,巧的是,那位小娘子就是萧将军的妹妹!”
赵友良惊喜的急声询问道:“竟被你救了去!小娘子还好吗?可曾受伤?”
司徒茯苓不由蹙眉叹气道:“不知是何人出手如此毒辣,竟用狗血鞭鞭打小娘子,膝盖上亦有长血口!”
“竟狠到如此地步!”赵友良握紧拳头带着恨意低吼道。
此时,快要接近营帐的刘永突然疾步前来确认方才他听到的消息,“小娘子找到了?现今伤势到底如何?”
司徒茯苓随之解释道:“小娘子现今已医好伤势,只等修养恢复!”
一语落罢,营帐外的几人竟隐约听见萧怀柔呼喊,“阿兄!”的声音,下一秒,司徒清羽则背着虚弱不堪萧怀柔从拐角出来,三人惊诧的即刻上前分开二人。
司徒茯苓用力搀在了萧怀柔受伤最重的左膝盖一边,担心道:“小娘子,你怎得来此了?你拖着个病身子,你阿兄怎会放心啊!”话罢,赵友良就赶忙掀开营帐帘急声道:“快些先扶小娘子进去。”随之,刘永亦上前扶住萧怀柔的另一边,温柔的叮嘱道:“小娘子可不敢如此了,将军看到定会心疼的。”
萧怀柔唇角微勾道:“还劳烦刘将军挂念,怀柔记住了!”
进入营帐里,萧怀柔瞧着床上的萧怀瑾,终是落下泪来,随即握住他的冰凉的手,柔声呼唤道:“阿兄…阿兄…”
好熟悉的声音啊!真的是柔儿吗?
萧怀瑾轻轻睁开眼睛,竟真的瞧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柔儿……”话罢,萧怀瑾就拼尽全力坐起来,将满怀的拥抱的都给了萧怀柔,“怎得出府又不带展护卫,你若是了出意外,可如何是好!”
听着萧怀瑾略带哭腔的责备,萧怀柔更是自责道:“阿兄,柔儿记住了,出府定带着展——阿兄!”话还未说完,萧怀瑾就支撑不住的重重的跌回床上,晕睡过去!
此时的萧府,众人已然得知萧怀柔平安至萧怀瑾处,则是松了口气,苏漓更是喜极而泣道:“我的柔儿啊,可算让为娘放心了!”一语落罢,萧朔便吩咐展烈带着一众护卫,前去安西都护府接回萧怀柔!
次日傍晚,萧怀瑾已然褪去高烧,他撑着疲惫的身子,忍着脖间的剧痛坐起身来,他眯着环视着四周,他分明在此前见到萧怀柔了,怎得真的是梦一场?
“阿兄!”
“柔儿!”这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萧怀瑾的耳边,他猛然间瞳孔放大,向门口张望去,然下一秒,他的腰间就覆上纤细的胳膊,随之而来软糯的声音,“阿兄,我在这里。”
萧怀瑾惊喜的向床榻里侧瞧去,竟真是萧怀柔!他是又惊又喜,然而下一秒他就脸色大变的慌忙下床,语气中夹杂着慌乱道:“柔儿已过及笄,如何跟阿兄再睡予一张床!”下一秒,他便吩咐刘永给自个收拾去一座新营帐,这倒引来了萧怀柔的不满,轻“哼”一声道:“果真如司徒二郎说的那般,我要有兄嫂了!阿兄眼里心里就不再只有我一人了!”
兄嫂!?哪里来的事!
萧怀瑾下意识的急忙询问道:“柔儿,什么兄嫂?哪里来的兄嫂?司徒茯苓吗?”见萧怀柔没有说话,他又急切解释道:“柔儿,我与司徒娘子真是清白,原先请教药草,也只是以防你受伤后我能及时医治!”萧怀瑾脱口而出的事情,使得两人略微尴尬起来,幸得军医及时进来,却瞧见萧怀瑾下了床,于是急忙上前扶他坐回了床上,“将军,可不能下床了,毒液虽排尽,但此时更要卧床休养一阵!”萧怀瑾轻咳一声的再次起身道:“我已让刘永收拾出一座新的营帐,且去那边!”
军医一听倒是疑惑起来道:“若是床小睡不住你与小娘子,我便吩咐人换张宽敞些的,何故要如此?原是兄妹,何必在意这些?”
萧怀瑾微怒着反驳道:“你这不正经的,可别带坏了我的柔儿!兄妹如何,已过及笄怎得能不避嫌!”一语落罢,军医只好妥协,没过多久,萧怀瑾便住去了新营帐。
几日后,萧怀柔已然痊愈,只等着展烈前来接她回家去!
这天,她独自一人晃悠,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小河边,看着一排娘子正在洗衣服,结果顺着瞧去,竟发现了萧怀瑾,于是开心的小跑前去,“阿兄——啊!”由于只顾往前跑,却没有瞧见脚下的石块,眼看着萧怀柔就要摔倒时,萧怀瑾迅速上前将萧怀柔抱了个满怀,柔声责怪道:“怎得如此不小心,若是跌倒触动了伤口可如何是好!”
萧怀柔“嘿嘿”一笑,便站直了身子,边拍着裤边边道:“幸得阿兄及时,否则这会子就见不得了一处干净了!”
“鬼丫头,我且于那司徒娘子处借来的衣裙何故不穿?偏要穿我这粗布衣裳”话语间,萧怀瑾便伸手刮了一下萧怀柔的鼻子。
萧怀柔笑着挽住萧怀瑾的胳膊,小脑袋轻轻倚靠在他的肩膀处,“阿兄,你可见我何时穿过红袖衣物,再说了,我喜欢穿阿兄的衣物,且有阿兄身上的味道。”
萧怀瑾心里一紧,想推开萧怀柔,却不舍的替萧怀柔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这才瞧见萧怀柔散着长发,继而道:“出账怎能散发呢?还未出嫁,怎得让其他郎君瞧了去你深闺模样,这如何是好!”
“这里只有阿兄一人,怕什么!况且柔儿未想过嫁予匹夫草草一生,只想着能嫁予如阿兄这般的英雄。”萧怀柔的执意的眼神皆映入萧怀瑾的眼里,他微笑着蹲在萧怀柔前方道:“这边山上的野草莓甚是香甜,柔儿可想去?”
“好耶,阿兄就知道我最喜欢吃草莓了!”一语落罢,萧怀柔便覆在了萧怀瑾的背上,一路上,萧怀柔可没闲过那张嘴,边吃边问,“阿兄,这是什么花…阿兄,为何在上京未见过此树…阿兄,你怎得什么都知晓……”
是夜,萧怀柔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继而就出了营帐,抬眼看着满天的繁星,也不知怎的了,脑海里皆是她与萧怀瑾的过往,然而下一秒她的身上就多了件披风,熟悉的声音就随之响起,“小娘子这是难安啊?”
萧怀柔转身一瞧原是刘永,便唇角微勾道:“确实难安,想着出来瞧瞧星星,若是幸运还可瞧见流星许愿,岂不美哉!”
刘永笑了笑道:“备受宠爱的小娘子又会缺何物需要许愿呢?”
萧怀柔失笑道:“殊不知高处不胜寒!”
两人相视一笑,陷入沉寂,直到流星出现时的那刻,萧怀柔兴奋的蹦跳起来,“你看,真的有流星耶!”然而下一秒,萧怀柔就踩到石头光滑的那一面,于是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跌进刘永的怀里,两人不由都红了脸颊,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萧怀柔随即赶忙站直了身子,这才瞧见流星就要划走了,“暧哟,怎得如此快!”语落,她赶忙手心合十许愿道:流星,怀柔只有一事相求,战场变数居多,只求流星护得我阿兄平安......再者就是......阿兄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