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宫逃往迟春城的这一路,要不是他,她和清欢、还有一直昏迷着的陈闱令早就去西天面见佛主,根本不用提北上陵安这些笑死人的大话。
终归这两年她是活在被人团团包围的中心处。
无论是夏禹的爱护,亦或是是魏闱令的软禁,她都没直面过外围的风吹日晒。
要不是无双,她真挨不过来。
关于他。
她的感情特真得是复杂到极致。
既要感激他一路卫护的死生不弃,又遗憾自己那刚适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逆天外挂。
预知祸福旦夕啊……
而且她的预知可不是提前一两分钟,而是提前了许久许久,久到她若是如夏禹那般,那便不是单单只能逃命而已了。
这样的金手指,怎能放弃?
与桑就这样怔怔地看了无双许久。
久到无双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了。
“在想什么?”
人没回头,少年还没变声,还很清越的嗓音却落在了她耳边。
他们这会儿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他这样轻的声音,她都能听得这般清楚。
无双是半坐在窗沿上的,她又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在人完全趴下去后,那可不是只能离得极近了。
他手指若往膝盖旁再挪一挪,便能碰到她的青丝。
记忆中那极细极软的温凉触感突然间好似会咬人一般,无双莹白的指尖猛地就一缩,改轻搭上了旁边的梨花木云雕。
两人一时间忽然又都不说话了。
与桑更是默默地转了个头,枕着手臂看向了另一边。
屋内又安静下来。
而这会儿他们俩似乎都忘了,不远处还有一个活生生的清欢呢。
原本她是在吃着一块山楂糕的,但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这糕有些太酸,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