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
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个生活在水里的庞然大物。
我和同伴就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晃悠着,有时会扎入又深又黑的水底,找乐子,寻刺激;有时也会一跃而起,冲出水面,刹那间,在空中会划过一道白弧,然后在漫天的橙色中,白色的身躯被无边的蓝色衬托着,绚丽无比.......整个画面,美极了........”
夜深人静时,她倚靠在咕噜湖边的树屋榻上,用熟练的手指,敲打着键盘。
“记忆中,我们会发出各种声音—‘吼吼’、‘吱吱’、‘哞哞’……
五花八门的声音,各式各样的舞蹈,汇聚成了欢乐的海洋,任由我们纵情歌唱,逗趣,游弋,腾跃......
夏季迁徙时是最快乐的时光。我会悄悄地避开侍卫,离开同伴,独自享受着一份难得的自由,顺着水流,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我想去的地方,直至玩饱看够。”
她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十指交叉,支着下巴,微笑着,搜索着最初的记忆。仿佛那新奇好玩的一切就在昨天,同伴们的欢叫声萦绕于耳,羡慕的眼神熠熠发光。
可后来的的她,说自己是鲸又有谁能相信?
庞大的身躯没了!
渐渐地,最后连自己到底是谁都迷糊着,只把遥远的记忆当现实。遇到谁都讲,不厌其烦滔滔不绝。
“你看到过不用在水里游,有两条尾巴的怪物吗?”她总想把自己见过的感知的一切,竹筒倒豆,好像要证明自己活着,且见多识广。
听腻的小鱼儿们摇了摇尾巴,“唰”的一下都溜之大吉,她还在自言自语:“他们都是立着的....他们的鳍很厉害,什么都会做,很了不得的!”
没有鱼儿驻足聆听,她气急败坏,大声恼着,水面涟漪阵阵。
“那--他们叫什么?”
她寻着声音,只见潭边的那棵树苗,在微风里抖了抖身子,舞动着全身的叶,怯生生地注视着她。
她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嗯--他们都有两条尾巴......他们叫--”她兴奋极了,搜索着,竭力想解释,又怕说不清楚,便在空中窜上蹿下,焦急地比划着:“他们长这样这样这样.......”
此时此地人烟罕至,听者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那他们到底叫什么呀?”那棵小树苗很有耐心,晃了晃身子,颤着枝丫,叶子哗啦,继续询问着。
“他们——叫——”
沉默了片刻,突然,她很开心的大声叫了起来,“他们叫人!人——”
她特庆幸自己终于记起来,或者是很聪明地造出了一个词来。
不过,分贝过高,鱼儿惊了跳出了水面,鸟儿惊了飞离树梢,风儿也惊了狂啸而去。
“那你是谁?”小树苗又抛出了一个好奇。
“我是—”
“碰”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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