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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前来赴宴的冥君喝得是酒气熏天,横卧在地上,相互枕着彼此的彩绦宽袖官袍,满口溢美之词,闭着眼,所说全是胡话,任官衙内小臣如何焦急呼喊都唤不醒。
其他赴宴宾客闻风而动,全都乱了套,逃的逃,跑的跑,殿内廊外一下子清空。
只剩碎瓦连连,砸得杯盘狼藉,桌案破碎的乱象。
随同各家冥君前来赴宴的笔吏心腹也是一脸没奈何,与官衙小臣周旋一番,急吼吼地在酒醉的大人耳边声声提醒,奈何就是叫不醒。
眼看搬救兵无望,万利王的心腹重臣们连滚带爬,冲出府衙外想强留住几位妖力高强的贵客。
等对方一溜烟似的跑远,主殿内两家笔吏这才正襟危坐,回去禀告。
两位二重天及三重天的冥君听见心腹回话,睁开眼,仍旧卧在地上,彼此相看着心领神会,笑笑不言语。
万利王打的好算盘。
占着第一重天的便利,抢掠六界亡魂。与他们称兄道弟,所谓喜宴,不过妄想灌醉他两个,好借此机会违背当初约定,独自进入赤龙大泽抱得美人归。
本就因利而合的关系罢了。
一点小利,就会轰然消散。
一头是不容小觑的阴山狐族,一头是自己吃肉,喝汤别想,只许兄弟舔碗的大老哥万利王,出了事,倒想叫他们搭上各自兵马去营救,真当他们是傻子。
不论谁胜谁负,两头得罪不得。
他们又何必非去趟这趟浑水?坐山观虎斗,时机合适,说不定还能得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何乐而不为。
况且赤龙大泽死气充沛,可谓福地。
谁知万利王真正想要的是美人还是那块福地,由着他独大下去,天梯修复无望,六界混乱不堪,假以时日,遭殃的必是他两个的天宫也未可知。
他们啊,还是就这么继续躺着,作壁上观来得好。
阴山圣君与万利王斗得你死我活,最好不过。
两位冥君眉来眼去,各自打个哈欠,换了个侧卧的姿势,管他外头如何衙震墙塌,沸反盈天,喊声不绝于耳,横竖跟他们不相干。
于是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
心里美不过一刻钟。
十几个尖耳勾鼻的心腹雪片似的冲进殿内,气还没喘匀,一个急忙忙惊吼道:“二位大人,那阴山圣君竟把清灵王剖了肚子!”
另一个拨开众差,赤红着脸,两颗眼珠骇得快要滚下来:“如今纣绝阴天宫的掌印落在阴山圣君手里,大人再不逃,这狐狸若是打听到,恐怕就要杀将过来!”
它不敢再说下去。
没准狐狸杀红眼,连两位冥君大人的肚子也一并剖了,就为看上一眼,藏是没藏天宫掌印。
清灵王是万利王当年授天界敕封时所得名号。
这些年来,这样称呼他的少之又少,都快叫旁个忘了这就是万利王。
两个鲜衣官袍的冥君乍一听,没对上号,直到有心腹拉长鬼脸哀嚎出来,两人方才回想起来。
本就面无人色的脸僵成泥塑的一般。
“快!扶我起来!”
“起、起、起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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