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颜司然看着门后熟悉的身影,昔日的同学顾子初冲他点了点头。
事隔多年,他便也回了一笑。
原以为不会再见的。那件事情后,颜司然一度休学在家,后来,索性就因病退了学。
和他父亲闹得最僵的时候,颜司然通过了公司的内招专业考试,搬了出去。而他父亲再婚了吧。
颜司然的学生时代因故止步大二。就像时隔多年,乍见昔日的大学同学,一刻莫名的近乡情怯。
如今的颜司然已经看得开,微笑着接着说,“久闻白家药铺‘捕蛇师’之名,刚巧我们的随身箱子里有治疗蛇毒的特效药,只是对这里的蛇不熟。还请老太爷……”
白家老太爷对这个海外来的年轻人也有几分印象,他那时才二十出头吧,不声不响就买下那间当铺。
那时候,金铺都在折价,一间当铺也轮不到老太爷记挂。之所以记住了这个年轻人,也是因为老二家原来的媳妇,也就是小雪的娘,说是想将小雪接了过去。
嫁过去多少年了。白老太爷一刻出了神,原是揪着那门亲事不放。谢家没辙,也不知是谁想出“换亲”这个移花接木的损招。
是要将谢家女许给小白吧……和顾家这一手差不多,也是逼她知难而退。这些年,门都不登了。
为母不易。白老太爷也对曾经的二儿媳妇刮目相看。
担保留洋?老太爷正经寻人问过,是有这么一说。她母亲如果要带她走,名正言顺。那人说得委婉,“总归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出去留学,何乐而不为?”
那时就听说,买下当铺这年轻人是学法律的,也就是从前给人写诉状的。
或者说师爷。老太爷知道,衙门的刑名老夫子,钱谷老夫子。
难缠得很。
而这一刻的白瑞雪正在赶去巷尾,脚步匆匆。
三月是全福班重新登船的日子,不过奇怪的是,却有人“专程”候在了码头。白瑞雪也只是听面馆里的街坊在说,说是来请她大伯的人说的,‘今天有地痞流氓来船上闹事,不知摔了多少东西,还打伤了人’。”
虽说是请她大伯前去看病,言语间却更像是请去说几句公道话,做个见证。
全福班租的院子就在丰年巷巷尾。
白瑞雪赶到的时候,却撞见了巷子外停的一辆小汽车,这年头,汽车还是个稀罕物儿。
桃源山城有车的人家,屈指可数,但架不住这里年轻人追赶时髦的新鲜劲头。就像堂弟白亭西什么时候学的车,白瑞雪也一无所知,她只是凑巧撞见了。
他在开车,是开的谢家表哥的车吧。
车牌号很好记,是她的生日,是退回去的那辆黑色小汽车。她清楚地记得她是桃源山城第一个有车的女孩子。
那时的她还小,只记得是一台黑色的小车,漆面逞亮就像她的钢琴。
是与谢家正式定亲吧,因为下聘的小汽车着实吸引眼球,便也弄了个类似剪彩的庆贺仪式。
正式订婚的谢家大少爷瑾轩和白家二小姐瑞雪一同剪下那朵大红绸花。很多年后,女孩子还听她大伯妈依稀感慨:“不吉利。亲手剪断了‘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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