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氏母子不分昼夜的使唤下,刘秀丽将盖房子的基本操作熟记于心,她抬头望着深不见底的月色,眼神幽然,手指尖动了动,还有三天,自己月信就要走了。
她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刘老太太唤去做饭。
到了吃饭的时候,刘秀丽做好饭把饭菜摆好,转身拿碗筷的空挡,老太太把炒菜放在了她和老刘面前,那盘菜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坐下安生的啃着冷馒头就咸菜。
“这菜怎么一股土腥味?你从哪弄来的肉?”老刘皱着鼻子问道。
“我看邻居家养的鸽子挺肥,就抓了只,想着给奶奶补补身子。”刘秀丽恭敬地说道。
她知道,刘氏母子为人狭隘,素来与旁人关系不好,老太太听完刘秀丽说完笑得前仰后合,“你个小丫头挺厉害啊,拴着脚铐都能抓着鸽子!”
“心里想着奶奶,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等回过神来已经抓着鸽子了。”
“好孩子,你也吃点吧。”
刘秀丽垂着眼眸,馒头碎屑掉了一桌,但是就没接这茬,“不了,好东西奶奶多吃。”
俩人听着甚至把汤沾馒头都吃了。
晚上刘秀丽毫无困意,她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等听着身旁鼾声四起,她才小心翼翼起身,将枕头底下藏着的针线找出来,屏住呼吸一针一线,把老刘缝在被子里。
等她缝完,额角已被汗水沁湿,她揉着手腕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脚踹了踹他,老刘难耐地呻吟了几声后缓缓睁开眼。
“秀丽...咋了?”老刘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把脚铐钥匙给我,我饶你不死。”刘秀丽把玩着手里泛着寒光的针轻声说道。
“你他娘的在胡扯什...”他边说着边要挣扎起身,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如同个活茧被束缚住了。
“你赶紧把我放开!不然...”
“不然如何?”刘秀丽不等老刘说完厉声打断,“再扇我几巴掌?还是再饿我几天?我能给你这么多天时间,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你他娘的!”老刘试着起身,太阳穴如同锥子刺一样顿痛,“嘶...是那顿饭,你给我们吃了什么!娘!娘你快过来!”
刘秀丽一个跨步上前,双手掐着老刘的脖子,歪头笑道:“还是年轻啊,吃了那么多鸽子粪还能叫得这么大声。”
看着老刘恐惧的双眼,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等人就该如此仰视我,我可不是为奴为婢的人,竟让我受这么多苦,你这一生也值了,作为奖励,将你葬在你梦寐以求的新房里如何?”
老刘眼珠痛苦地凸起,哪还能说得出话来,被子里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那人只剩一滩死肉。
刘秀丽,又回归了任楚的身份。
任楚拍拍手深吸一口气,转头望着偏房,那老太太...她静下来似乎听见了老人难耐的呻吟,罢了任其自生自灭吧,就当是还她馒头的恩情了。
她看着床上的东西反而更焦虑,若是以前定有北月为她善后,死人这种东西最沉了,她晃了晃脚上的锁链,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没等她说完就听窗外一阵惊响。
“谁?!”刘秀丽一个箭步出去,外面一片漆黑,只剩一扇破败的门扇呼着,她刚要冲出去就被脚上的铁链拽回跌倒在地。
“该死!”
是被发现了吗...任楚的心瞬间降至冰点,她用力闭了闭眼逼迫自己理清头绪,还以为自己有地方歇歇脚,看来留不下了...等她拖着身子再回来时,发现老人已经爬到了老刘身旁。
老人试探着老刘的鼻息,顿了一瞬而后崩溃地哭出声来,“我们虽然待你不好,但给你吃给你住,为何要下此毒手?!况且...你是我们花钱买来的!”
任楚听不懂老人的话,歪了歪头,“你兴许忘了,我也是人。”
“不过一个亡国奴,就该任人差遣!我们买了你你该感恩戴德!我的儿啊...”
任楚弯下身子打量着老人脸颊上岁月留下沟壑,也许她也忘了她是女人了吧。
“奶奶,只要你把脚铐钥匙给我,我就饶你一命。”任楚语气还算温和的说道。
“我儿子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痛快!我死了你也别想活!你就活活饿死在这吧!”说着她拽着铁链绕过自己的身子,反倒拉进了俩人之间的距离。
任楚皱眉掏了掏耳朵,她的目光顺着脚踝落在了铁链的尽头,压着重物的桌脚。
任楚勾了勾嘴角,“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啊,你没资格同我谈判。”
方才已经有人经过,她不能犹豫了,若老人再引来旁人,那她就真要死在这了。
“我们地府见。”任楚话音刚落,老人便不再哭喊。
她将桌角移开,眼下也只能戴着脚铐了。
她将刘氏母子拖至还未完工的房子里,第二日天蒙蒙亮,这里哪还有人影,只剩一个与刘家破败小屋格格不入的砖房落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