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已经处理了,每日换药即可,只是这肋骨需要静养,否则落下病根,老夫也无能为力。”
任楚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指尖碰到了身下铺的绸缎褥子,这阵子的漂泊使得她睡惯了草席石头,冷不丁睡床,她反倒不安生,她检查着自己,身上衣物完好,再往下,脚上拴着的脚铐竟没了。
她翻了个身,床架上浮雕着瑞兽,任楚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瑞兽可不是寻常人家能享用的,若是被朝廷发现,那是要砍头的大罪。除非...
“你醒了?要吃点什么?”一个温婉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
她抬头望向此人,他这回换了件暗灰色的袍子,正笑容和煦地看着她。
除非王公贵族,任楚咽了口口水收回目光,她刚要坐起却牵连了腹部一阵抽痛。
“嘶...”
“你现在不宜行动,你断了两根肋骨,而肋骨无法推拿疗伤只能静养,先躺好。”
如玉葱般的指尖拂过任楚的肩膀,在他的搀扶下任楚半倚在床上。
“...这是哪?”任楚小声问道,此刻那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可能,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这人要赶尽杀绝,亦或是父亲留下的眼线,来助她完成大业?
“这是我家,不用怕,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我若想对你做点什么早就做了,不必等你醒。”男人笑着摇摇头。
三天...?任楚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什么?!不行,我要回去。”她说着起身下床,脚尖刚触碰到地面,浑身上下像被人拆了重组一般疼痛,她跪在地上,手都不知该捂哪。
“这位公子,您好人做到底,能不能送我回去?我在悬崖边的一个小屋里。”任楚颤抖着声线说道。
“嗯...你是说那个犯罪窝点?前日听旁人说,那地不知从哪窜起无名火,那小屋,已经烧得连灰都剩不下了。”男人平静的说道,在他话语里听不出意思情感,他好像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着火了...?”任楚瞳孔缩进,手指死死扣着膝盖。
那个爱哭爱笑,动不动冒傻气,小小的身上总是奶香奶香的小姑娘...
“火是你放的。”任楚平静的开口。
男人一愣,他似乎没想到任楚会这么说,他眯了眯眼睛,重新观察起任楚。
“你如何认定此事是我所为?”
任楚叹了口气,只是眼中明显却少了一丝光彩,眼下她身处何处还无从知晓,她不能与这人硬碰,“瞎猜的,那个小屋里有几十个孩子,他们现在在哪?”
“这我不太清楚,只听说,那场大火起的蹊跷,倒是像从屋里放的。”
“我要回去。”任楚提高音量打断了这人不着边际的话,除非亲眼所见,不然他才不会信这人的片面之言。
“可以,背个纵火罪故地重游。”
任楚怒视着眼前依旧风度翩翩的男人,冷汗遍布全身,今日的他与那日街上看着的气质截然不同!难道那日并非自己偷了他,而是他假意让自己上钩?
一想到这,任楚像大山压顶般喘不上气,过了好一会她捂着肋骨患处颤抖着问道:“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