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八爷?”男人掌下抚摸着的兔子跳动了一下,男人睁开了一直眯着的眼,问。
兔子动了动耳朵,男人会意,回过头,看见正朝他走来的乌发女孩。
“北眠公主今日好雅兴,竟打扮得同我这桃树一样来探望我。”他坐直身体,打趣坐在他对面的北眠,说。
“得了,您可别打趣我了。”北眠像是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了一样,说着话就自己动手给自己沏茶,“我如今就同我名字那般困倦。”
男人不由得噗嗤一笑,“今天又是逃出来的?”他笑着问。
“那当然不是。”北眠饮了一口热茶后才说,“我哥把母后骗开了。”
“朗又去天宫了?”男人不以为然地喝了一口茶,问。
这话北眠可没跟这个男人说过,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你偷窥我们家?莫不是暗恋我们家的哪个孩儿?”
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一样,男人提杯的动作顿了一下,见此状,北眠又继续往下说。
“南师很有才华,笛子吹得好,还会创作。但你要知道,西芸才是最好看的那个孩子。”
“西芸,对,西芸。”北眠喝了口水,继续说,“她是个军痴,在军营里很受大家欢迎,可有威望了。悄悄告诉你,父皇在军营里的威望少不了西芸的帮忙。”
“你怎么不说说你?”男人搁下被子,抬起眉来好奇地看着北眠,问。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你还不够了解我吗?”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笑着应道,“还困吗?”
“困啊,你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了是吗?”
那位白发男人愣了一下,意识到北眠话里的梗后笑了,他拍了拍兔子的屁股赶它走,兔子不满地瞪了男人一眼,识趣地跳开了。
“来这里躺着吧。”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对北眠温柔地笑着,说。
还是孩提之时,北眠就喜欢跑来这里睡午觉,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习惯去躺在这个男人怀里让这个男人像摸兔子那样哄她入睡,这个习惯也就保持到了现在。
她并没有多想,跑到男人身边的空位便躺下了。
似乎摸兔子摸久了,哄人睡觉的手法就娴熟了,男人轻抚着北眠的脑袋就像北眠就是那只叫做八爷的兔子一样,没多久,北眠就睡得酣甜了。
看着女孩睡得香甜,男人满足地笑了,他看着女孩,眼神里露出宠溺的神色。
“月老大人。”
没过多久,一个小厮从远处赶来,看到睡着的北眠,她连忙压低了声音。
没错,他,那个白发男人,就是月老,掌管人、魔、仙的姻缘的大佬。
他挑起眉毛,表示询问。
“王后殿下让我来找您。”小厮小声说。
男人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让小厮退下,小厮会意,行了个礼后匆忙退下。
为了不吵醒入睡了的北眠,男人轻挪着身子,好艰难他才抽出了身子,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冠后抱起八爷便往正厅走去。
睡上了一段时间,北眠也满足了,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猜测到了晚饭的时间,便从地上起身。
月老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把目光落在了一个书房门口的小厮身上,她跑到小厮身边,问:“月老呢?”
“月线府来了贵客,大人正在正厅接待。”
噢,居然有贵客来了,看来他是没时间管她这个小公主了,原本还想找那老头道谢一番的,看来现在不行了。
“那我先离开了。若是他出来,就告诉他有缘桃花树下再会。”
“是。”小厮行了个礼,“公主殿下慢走。”
伸着懒腰,北眠百感舒适地走出后院,一个哈欠打完,她看到了一个面露凶光的华服女人迈着大步朝她走来,她的瞳孔猛一收缩,她立马转身想要逃跑。
可一个两百年修为的小神女怎么能敌过一个三千岁修为的天神?女人一挥手便用一个定身术将北眠镇住了。
“北眠!”女人三两步就走到了北眠面前,她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北眠,“你不好好练琴来这里做什么?”
“有话好好说嘛……母后,我的好母后,先把定身术解了好不好?”
女人轻蹙了一下眉,极不情愿地挥了挥手解开了方才施在北眠身上的定身术,“来这里做什么?”她满目愠怒地看着北眠,问。
北眠心虚,但应变能力还算强,她转了转眼珠子,指着身后不远处那棵开得灿烂,枝上挂满红线和竹排的桃花树,说:“今日我散步到瑶池,听到俩采花仙女说……说……说月老府上的桃花开得正好。我这不是……下午练琴累了,就来这里看看嘛。”
“看桃花?”天漱王后没少被北眠骗,她似信非信地把眼神移到月老身上。
月老是个活了上万年的人了,替北眠撒点谎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他也没少包庇北眠,他脸上带着一抹自然的微笑,说:“确实如此,老臣正想与公主殿下讲讲这桃花您就来了。”
“你一个人看了这么久?”天漱王后从月老身上收回了眼神,问北眠。
“主要是月老府上的花茶实在好喝。”
“公主要是喜欢,我过两日给公主送些去。”
“好……”
“不必了,多谢月老大人费心。”天漱王后瞪着北线回绝月老说。
既然天漱王后拒绝了他,月老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轻轻一笑,缓解了一些尴尬。
天漱王后并不想带着女儿在这里多待,对月老行了个礼后,说:“改日再聊,天宫来客人了。打扰您了,月老大人。”接着,她提着北眠的后领往正门走去。
月老是天界难得的上了万岁的天岁神,纵观整个天界,只有三位天神是天岁神的,天君还不是其中一个,月老固然值得天后的一个礼。
“母后,家里来客人了?”
一走出月线府,北眠就拉着天漱王后说话。
“是。”天漱王后还在生气,她冷冰冰地回答道。
“是谁?”
“上钰。”
“上……上钰?!”这名字对北眠来说似乎意义重大,她说话的音调提高了不少,“表哥来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母后?你这太过分了。”
“是你不在天宫练琴,不是我不告诉你,若是你在天宫,他定会去北厢殿找你的。”
虽说这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但要北眠一直待在自己的殿里练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昊吾天君的大殿里,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谈天,东墨虽然很少到军队里看上一眼,但他看似有不少关于军营的事情想要跟上钰讨论上一番。
上钰无心与东墨对话,他一边应着东墨,一边看着门口,像是约了朋友一般四处寻找那位还未来到的朋友的踪迹。
终于,一抹粉色出现在昊吾天君的大殿前,上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向那抹粉色,东墨看到来着,怏怏地停住了话玩弄着面前的筷子。
“钰儿表哥!”见上钰朝自己走来,北眠叫喊着上钰朝他扑去。
这是多么不成体统的事情啊,天漱王后想要开口制止,然而她才刚张开口,上钰已经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北眠。
罢了罢了,只是在家里,别扫了兴,天漱王后捏了捏额角装作没有看见。
“眠儿下午为何不在北厢殿中?”上钰理了理北眠方才被风吹乱的头发,问。
“今日早晨眠儿在瑶池散步,听见两个采花仙女说月老府上的桃花开得美丽,下午便抽空去看上了一番。”北眠睁着无辜的眼睛仿佛下午真的去了看桃花那样跟上钰解释着自己不在的原因。
总不能告诉上钰自己不想练琴而逃到了月老那儿睡觉吧?
“桃花?”上钰思索了一番,点点头,“开春的桃花确实很美。”
“确实。要是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月老府上看桃花吧。”
“不了,军营事务繁忙。”上钰笑了笑,像小时候带着北眠去玩那样牵起北眠的手,“走吧,待你坐好我们就能吃晚饭了。”
图方便,夜里上钰就顺势在天宫住下了,第二天早上再同西芸一起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