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想不通,真是想不通。”白苍云敲着脑袋,露出一副纠结的神色。
冯懿昭见势不对,看那迟延横眉竖立,白苍云闲满自得,生恐他二人又以此发难,于是拍了拍手,赶忙打了个圆场:
“两位,跑题了。”
迟延哼唧一声,又正身坐好,而那白大人却好似占得了什么便宜,一手端起桌上尚且微热的的清茶,轻嘬了一口,声音倒是格外的清亮,但也不知道他究竟喝没喝出点东西。
“白大人虽说考课官吏为你所长,但也请分清场合,太后在此,我亦在此,这里不是你吏部门庭,没有叫你便不容置喙。”
“清楚了吗?”少年国师看着眼前的这位满目皆白的老人,偏头一笑,轻声问讯。
白苍云咳嗽了一声,看着端在手中的那盏清茶,赶忙又往唇边送去,观其面色一般无二,但托茶的那一手仍是微微有些颤抖。梁上的那陆迢看至此处,连连拍着手掌,同时深深地点着头,显是很是满意。
“迟大人,请您继续。”少年国师转而一笑,又冲那迟延说道。
迟延轻轻点了点头,同样报之一笑,又道:
“遑论那物事究竟像些什么东西,也不必说其究竟缘何而来。现下首重之事,便是该有何人接手这善后之事,把那东西给收拾干净。”
说着,他又另外从怀里摸出了一封已经启封的书信,抽出其中的打皱的信纸,夹在两指之间,缓而又道:
“西齐那边已经给我传来了消息,就像是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在救人一事之上他们已是出力颇多,要是再直接顺手就将那东西给处理了,天下人眼里便是更会认定剑南归属上,会更加亲附于西齐,他们不愿挣这份便宜,觉得不甚值当,更怕明眼人不齿。“
“所以,希望我们还是能够派遣些人去,协同了消此案。”
迟延一语言罢,忽觉无比的畅快,想来应该是很久都没把憋在腹中的话一口气给说完了。他展眼一望,转而看向众人。
“诸位大人,是否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呢?“迟延又补了一句。
众人眼下一亮,眸中蓦然清明,往时的那一派浑噩虚妄一时散尽,一个一个争相跃身而起,生怕晚上一步就插不上话。
“在下举荐礼部员外郎尹柯礼,此人学究天人,深谋远虑远过常人,下官相信他一定能够胜任这份职务……“
“下官举荐吏部员外郎周震,此人……”
“下官举荐……”
……
陆迢两手交叠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抬眼看着近处的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听着耳畔忽然喧哗起来的众人,苦笑了一声,心中暗想:
“这便是我朱紫江山,社稷肱骨之臣吗?真是令人害怕呀。”心念及此,他又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叮叮叮……”
里面的那位太后似乎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把那石磬连着敲响了好几次,等到内侍起身喝止,喧嚣逐渐压下,她才继而又道:
“哈……”太后似乎是打了个哈欠。
“西齐那边来的是谁?“
“申辰。“迟延拱手说道。
“呵,竟是把自家的国师都给送来了。”
那太后冷笑了一声,刚才争相发言的那些官员莫名的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冷下了不少,一时间懊悔无比先时的争论。
“既然人家都这般看得起我们了,那我们也自然不能失了风度。”
内堂深处的那位太后轻轻一笑,接着又要说些什么,那少年国师便赶紧接过话茬,说道:
“贫道可不想趟这趟混水。“他同样拱手,傻傻一笑,显得极为恭敬。
“欸,本宫有没有叫你,你又何必如此抗拒,”
“而且本宫想叫的本就不是你。”
“我朱紫一国又不止你一位国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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