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谁人不知,《兰亭集序》已经有无数文人临摹,不需要你夸。你倒是说说,这幅字有什么问题。”宁笙儿见她废话连篇,催促道。
知月不看心急的宁笙儿,视线扫了一圈,注意到后边秦良苑身边的小女孩。
女儿十七八岁的模样,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
“这幅字比起《兰亭集序》,那可是差的太远了。”知月评价道,她自己承认,写这幅字的时候,状态确实不行。
“这幅字开头还算是有模有样,可是从倒数第二列,从‘白露’这两个字开始,已经不见笔力,只存筋骨。可见当时原砚身体疲惫,根本无力支撑自己写完这幅字。尤其是最后这两个字,已经是勉强写完,不仅毫无风骨,笔力软弱,马上都要从行书变成草书了,就这还值得你们吹?”
知月损起自己,稍微收着些。她这几年教育孩子,已经算是温柔许多。
三个孩子练字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小朋友手指还没有那么有力,有时候写着写着字就会变得歪歪扭扭,她评价的时候不好太严苛,只能温柔地指出问题。
只是这番“温柔的评价”,让保和殿的众人炸了。
“一派胡言!”宁太傅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女儿又是皇上的枕边人,揣测圣心这种事儿熟练得很。
看到女儿一直在针对江知月,再加上孙儿身上的十板子,今日定要让江知月抬不起头来。
“原砚大师擅长行书,但对于楷书和草书皆有造诣。此副书法以行书起笔,颇具神采。最后以草书落笔,并非笔力不逮,而是结合文中内容,是对现实的批判,对人生的感叹!”
宁太傅这一番话,引起掌声一片。
知月自己都不知道,这幅字还能有这样的解读。果然一千个读者里边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作品脱离了作者,就是独立的作品了。
“宁太傅这一番解读,果然是……”知月拍手点头,不得不佩服宁太傅的功底。
宁太傅轻笑一声,他自幼博览群书,对于原砚先生的作品也颇有研究,自然不会将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胡扯。”知月淡定地吐出最后两个字,这话一说出口,宁太傅脸都绿了。
“宁太傅说了这么多,你是原砚肚子里的蛔虫吗?”知月总算体会到了中学生写阅读理解的痛,连原作者都理解不了,能不痛吗?
“你!”宁太傅一甩衣袖,“你也没少说,难不成原砚先生写字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吗!”
宁太傅不过随口一说,反打江知月,没想让她回答。
但是她回答了。
“在啊。”知月随意道。
景慕白脸色变了,银色面具都藏不住他的怒意,眼睛像是要着火一般。
明月公子还没完,这又有了原砚先生?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