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云见军营之中蒙古士兵慌乱,又听得有士兵喊道:“将军给人刺死了!”心中精神大震,感觉力气已经全部恢复。又想:不知道是那位英雄干了这件大快人心之事,我怎么没有想到?手中长枪再度挥舞,又刺死了几人。
这个时候,与他一起出来的几十名兄弟如今只剩下五六名,柳飞云叫道:“兄弟们,鞑子主将已死,我们趁着他们军心大乱,再冲杀一阵!”
这几名兄弟也是累得刀都难以举起,这时听到柳飞云叫喊,仿佛给注入了新的力量,重新换了个人似的。都如一只只下山猛虎,来去披靡。
那边莫傲与欧阳竟相斗,也是越来越激烈。一来欧阳竟掌法诡异,莫傲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路子。二来他自己刀法并不擅长,虽然各门各派的招数层出不穷,但自己究竟没有深研,东一鳞,西一爪的。对付一般的高手尚可,只是他这次遇到的却是实力强劲,远非一般高手可比。因此他是越来越相形见绌。
莫傲心道:如此下去的话,我撑不了几十招就要毙命于此。好在鞑子主将已死,我便是死了,也是为柳大侠他们立了一大功。也算是死得其所。
想到这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又想:我今日死了,也不知道以后她能不能听到?若是他知道,我不仅不是一个弑师的恶贼,还是一个为国捐躯的好汉子。她会做何感想?
两人又斗了一会,莫傲为欧阳竟的掌力所逼,只感到浑身压抑,呼吸困难。
外面柳飞云等几人与蒙古士兵相斗,同样十分激烈。敌人虽然军心大乱,但是仍然架不住人多,便是一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囚犯,也同样需要足够的精力与时间。
正在这时,军营门口杀声震天,柳飞云一听,心中一动,顺眼望去,心头一热:果然是他们!
原来在军营厮杀的竟然是方无欺他们。
方无欺他们一行人与柳飞云分开之后,趁着夜色,出了飞云寨。只走得数里,胡莽越想越是难过,突然叫了起来:“不行,我要回去,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听大哥的话,大哥若是有个意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方无欺道:“老四,你要理解大哥的良苦用心,他不想让他辛苦创下得基业就这么毁了。再说大哥武功高强,危难之时,想要自保脱身也未必不能办到。”
胡莽大声道:“我们是兄弟,那些与他同去鞑子军营的便不是兄弟了?你说以大哥的性子,他会抛弃这些人吗?”
方无欺心中一愣:这胡莽看似莽撞无知,这次居然看得这般清楚,我怎么没有想到?心里一阵惭愧。想了一想,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我也觉得我们还是回去与大哥一起,生也罢,死也罢。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胡莽眼中含泪,叫道:“兄弟们,我胡莽要回鞑子军中,跟着大哥杀敌去了,你们愿意跟着我的都转回去,叫鞑子看看我的大宋男儿的勇气!”
他这一叫,声震旷野,数百人听了,群情激愤,纷纷叫道要与鞑子决战到底,绝不偷生。
当下,数百人调转方向,浩浩荡荡向蒙古大营杀来。杀到蒙古大营之时,正值莫傲将蒙古将军刺杀,军中大乱。
柳飞云见胡莽,方无欺等杀回,眼中含泪,叫道:“兄弟们,你们不该回来的!”他这个时候虽然身上带伤,疲惫不堪,但是内力深厚,这一喊叫,在乱军之中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胡莽哈哈一笑,叫道:“大哥,原谅我这次不能听你的话了。还记得我们结义之时曾经说过什么吗?”
柳飞云道:“如何不记得?”接着运足内力,长啸一声。叫道:“矢志不渝,复我河山。生则同畅饮,死则同裹尸。”
这几句话乃是柳飞云与胡莽结义金兰之时所说,乃是两人一直以来的抱负。其后建立飞云寨,日常酒酣耳热之后,时常吟咏,因此为寨中兄弟所共知。
这时柳飞云在军中再度吟起,数百位兄弟听得清清楚楚,个个精神大震,情绪激动。不由自主地齐声叫道:“矢志不渝,复我河山。生则同畅饮,死则同裹尸。”
蒙古士兵听了,为他们的气势所慑,斗志更加消沉。
胡莽等人见柳飞云无恙,心中略喜。忙杀到一处,与柳飞云等汇合。
胡莽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柳飞云受了几处轻伤,仍道:“我没有事,只是可惜了咱们那么多的好兄弟啊!”
胡莽道:“他们呢?”随即往四下一看,但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无数尸体,其中飞云寨的兄弟越有四五十名。
胡莽见此情景,虎目含泪,道:“他们都被鞑子杀了?我要为他们报仇!”
柳飞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鞑子将军被人给杀了,我猜想便是莫兄弟所为。”
胡莽一愣,笑道:“真是太好了,这个我倒没有想到。莫傲真是英雄,我还当他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呢,真是冤枉他了。等杀完鞑子,我倒要好好敬他几碗。”
霍天泽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插口道:“我就说嘛,莫兄弟绝不是那样的人,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几人口中说话,手中却未停止厮杀。此时双方的气势却是颠倒之态,飞云寨人数虽少,却是气势如虹。而蒙古士兵人数虽众,却是军心大乱,意志消沉。
莫傲在帐内与欧阳竟相斗,更是险象环生。莫傲竭力相抗,仍不免手臂中了一掌,虽然并非要害,但也是疼痛难忍,难以动弹。他本来武功就逊于欧阳竟,此时少了一臂,更是难以招架。
又勉强抵挡数招,欧阳竟一掌袭来,莫傲见力道雄厚,而自己又避无可避,只得勉强招架。刚将手臂抬起,欧阳竟倏尔变招,先前那一掌竟然是虚招,莫傲再也来不及招架,被欧阳竟另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胸口。
莫傲只觉胸口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