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病成这个样子,呆在这里不是个办法,可若自己使性子蛮干,恐怕以东海现在的身体,再也禁不起和她生气了。
撒娇没用,来硬的也没用,那该怎么办呢……
夜色渐浓,羽沫怀抱了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瓶,蜷缩着身子,蹲在门口的旮旯里,心里七上八下,难受的要命。
一阵冬夜的冷风猛灌过来,羽沫禁受不住,扯着衣领,大声地咳了起来。
门被猛地拉开,东海气得脸都变了形,他大囗喘息,一手紧抓着门扶手,指甲抓得直发白,一只拳头贴着裤线更是攥得咯咯直响。忍得脖上青筋直颤:“作够了没有?蹲风里想冻死?!”
羽沫被吓了一大跳,看他怒极了的样子,急忙从蹲着的角落起来,侧了身小心翼翼地挪进屋里。
又一溜小跑着,去床边拿了大衣,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裹好。
东海猛地摔门。
羽沫蒙了脸,只轻声地哽咽。
夜里两个人僵持着,各自躺在床边不说话。
羽沫是有点冻着了,一直不停地轻轻吸着鼻子,压低了声忍隐地轻咳。
东海不停翻身,后来忍无可忍:“你去给自己弄碗热的姜糖水,会不会?”
羽沫不动,又开始小声啜泣。
东海只得自己咬牙爬起来。
羽沫翻身抱住他:“你和我去医院?要不然我们一起死。”
东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感觉不太烫。
也不理她,只挣着起身,羽沫只是不松手:“到底什么时候生病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自己先去煮碗姜糖水?”
“嗯,好。”羽沫煮了两碗,递过来。
“裹好被子了吗?”
“嗯。”
“趁热喝了,睡吧。”
“睡不着~心里害怕。”
东海合衣,扭身躺下。
羽沫爬过去,脸贴脸:“我想和你说说话。”
东海无奈。
半晌,披衣坐起来:“没冻着?”
“没有。什么时候生的病?”
默了好久。
“去年和大家做了个体检……你还记得有一天夜里我问你,我若是被人追债离家出走你会怎么办?”
羽沫模模糊糊地记起来一点,她记得那天夜里东海不太舒服,她听说他欠债吓了一跳,“我开玩笑说没了钱,我和岸岸怎么活?你说我不担心只你担心钱,你听了很伤心……哦……东海……我只是……”
东海低头吻吻她头发:“乖。我一直知道你是开玩笑。你还记得那天夜,你还说过些什么吗?”
“都这么久了,我记不太清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一年多了……”
“难道,难道是那天……你拿到了自己的体检报告?”羽沫轻声问。
“沫沫,对不起。”东海在暗夜里再次把她揽紧到自己怀里。
“没事的,东海,”羽沫急急地说,“不过是生个病么……你瞧,我的眼睛,不都能治好吗?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我们不怕的……我们回江州,那里有最好的医生,我们不怕的……”
“对不起。”东海安抚地拍拍羽沫的。
“恐怕,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