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慢慢睡去,思绪在脑海中游荡。脚尖轻轻落地,荡漾的波纹慢慢扩散去。她的思绪的正前方,灰色皮肤的长发男人盘坐在前,托着下巴戏谑地瞧着克劳迪娅。
“很久没出场,你是不是非得摆出这副姿势来?居阳兴?”
居阳兴抬起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克劳迪娅的眼睛不动。
“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克劳迪娅轻哼一声,双腿却是一点点往居阳兴这边走去。直到还剩下三五米的距离,克劳迪娅这才叹了口气,提着裙角慢慢正坐。
两人保持着长久的安静,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良久,居阳兴似乎是忍不住寂寞,还是先开口问道。
“你认为你现在的病症,是否来自于你手上的烙印呢?大小姐?”
“烙印!”似乎是猜到了答案,克劳迪娅有些吃了一惊,急忙检查着自己仍旧抱着厚厚纱布的双手。“喂,这可是在精神世界,就算拆掉也不会影响到现实吧?”
“谁知道。”
克劳迪娅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犹豫着拆开了包扎着的纱布。随着纱布落地,露出了一双稍显通红的双手。因为被长时间的包裹,手背表面已经稍显充血。
然而就在克劳迪娅翻来覆去地检查着双手时,居阳兴却又再一次看见了烙印在手掌掌心的那枚熟悉的印记。
他记的很清楚,为了完全在双手手掌刻印上这枚烙印,这位看起来很娇弱的大小姐,当时可是强忍着没喊出声呢。
当然,就是生生咬断了几根擀面杖罢了。
“好痛!”然而就在居阳兴一阵胡思乱想时,却是听见了克劳迪娅一阵吃痛的声音。急忙抬眼看去,只看见她大口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道。
“没,没事。没想到只是在梦里碰到这枚符纹,居然还真的会有被电到的感觉呢。”克劳迪娅急忙将双手背在背后,并不愿意让谁看见那枚符纹的真面目。
“见怪不怪!有什么可藏的!”
嘴里一阵嘟囔的居阳兴冷哼一声,随后却是歪了歪头,视线转移到了克劳迪娅穿着的那身曳地的黑裙。
“干……干什么!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没什么……我只是在好奇,你怎么要坐的这么端正?在你的国家,好像也没有正坐这种礼节了吧?”
“难道我要跟你一样盘腿坐着吗?淑女也有淑女的礼仪好吧,就算穿着像这样不会走光的裙子,也要避免发生走光的情况。再说了,我跟着母亲巡游世界,难道就不能从哪里学到这些你没见过的礼仪吗?”
“走不走光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居阳兴眉毛一挑,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得意,“起码是对于我来说,嘿嘿。和我这样单独见面,还需要这么拘谨吗?”
“什么拘不拘谨的,我是为了……”克劳迪娅正要解释,却是突然停住了说话。脸颊飘过一片绯红,紧紧盯着居阳兴的眼睛里慢慢充斥着怒火,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逐渐变得有些狰狞。
“所以说啊,大小姐,其实你……”
居阳兴也突然停住了言语,整个人如同停住了时间一样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对面的克劳迪娅狠狠倾泻着眼中的怒焰。
就在他想要开口辩解些什么时,他突然感觉耳边刮过了一阵微风。对着克劳迪娅的视线向下望去,只见她的脚下的水面微微扬起了一阵阵波纹,旋转着向外扩散。
——波纹?扩散?到底是什么时候……?
就在居阳兴准备迎接来自克劳迪娅的怒火时,面前的少女却是骤然换了一副面孔,先前的愤怒突然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皱着眉头,一副鄙视着乐色的眼神,只剩下右拳颤抖地紧握着,似乎还能印证她先前的愤怒。
“等你离开了我身体,我们再来算算总账。好色的魔神先生。”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克劳迪娅冷哼一声,背着双手慢慢离开了这处地方。直到确定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彻底离开了这处空间,居阳兴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脸上满是逃过一劫的侥幸。
“言多必失啊……将来肯定会被这睚眦必报的大小姐修理一顿的。而且……”
顺手理了理右手边的发丝,收回手去,手里却莫名多出了几根头发。还以为是自己进入了脱发期的居阳兴一阵苦笑,打量着发丝却发现了一阵不对劲。
“不对!这发丝……太短了!而且还没有发根……是被齐根切断了吗?”
等等!
齐根……切断?
扑面而来的微风?
旋转着扩散的波纹?
风?……air?
该不会她的魔力的能力是!
居阳兴重重垂下头去,忽然觉得自己将来大难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