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冲说道活捉对方郡守时,一股斗志热血,不知道怎么地,就从邬山寨的众人身上,涌了上来。
一名老卒率先举起长刀,脸上充斥着异常愤怒的神色:“活捉耒阳郡守!”
一句话就点燃了周遭众人,就是,官兵也不能欺负人啊!
几个年轻的士卒跟着举起兵器,大声呼喊:“活捉耒阳郡守!”
“活捉耒阳郡守!”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他们。
“活捉耒阳郡守!”
“报仇!报仇!”一圈圈声浪就此扩散开来
王冲挥舞起长刀,示意安静,在开战前,王冲还得给手下们打打鸡血。
“二三子!”
王冲大声说话,让不同位置的官吏,大声先后方传递,向所有士兵宣告统帅的话语。
“这伙官兵,分明就是盗寇冒充的,真正的耒阳郡士卒,岂会伤害自己的袍泽?
待到平定山下,本教头,请二三子一起尝一尝耒阳郡美酒!”
“酒!”一听到这个字,底下不少人眼睛都绿了,自从这王教头来了以后,这些邬山寨的人,再也没有碰到一滴酒了,每日只有训练、训练、再训练,倒是这王冲每日喝的伶仃大醉,偶尔有训练优秀者,也会得到一小坛酒作为赏赐。
酒这东西,就像这些酒鬼们肚子里的蛔虫似得,他们听得心里直痒痒。
不停的舔舐上下嘴唇,仿佛此刻已经喝到了酒一般。
和大头兵们聊天,必须直接了当,把利益说得明明白白。所以王冲短短两句话,简单易懂,立刻引起了底层士卒的响应,守军的疲倦仿佛减轻了些,大伙都举起兵器大声呼和。
但对中高层的军官,王冲却有一套文绉绉的战斗宣言,顺便明确下这场战斗的性质。
他让欢天喜地等人尽数过来,严肃地说道:
“昔日楚庄王曾言,武者止戈,禁暴、戢(jí)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财者也!我深以为然也,这才是武者该做的,是不亚于开疆拓土,塞外扬威的职责!”
欢天颔首认同,喜地也直起了身子,认真细听。
“故此役,在于平乱,不在斩首,只诛盗贼乱党,不得滥杀工匠民夫,汝等更要约束兵卒,严禁乘火打劫!”
“唯!”
喜地大声应诺,欢天也重重点头,他极其欣赏王冲这种“武者止戈”的理念。
言罢,王冲招呼那站在车旁,新近走马上任的擎旗兵蛮泽……
“将我的旗帜,举起来!”
浓须茂盛的擎旗兵蛮泽,方才正想着一坛坛美酒,还有山下那些兵卒,若有所思,这会被王冲一喊,连忙反应过来,手上,高高举起了写着“王氏亲卫军”的大旗!
蛮泽,就是起初那个挑衅王禳灾的大块头,伤好后,也留在了邬山寨,后来王冲知道了他的故事,偏要选他做旗手。
已经快满四十岁的蛮泽,干这活还真有点为难他,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季还是涨红脸,大喊道:
“教头,风来了!”
风从西往东吹,吹得旗帜缓缓舒展开来,也吹得临淄头的浓烟,为之一折……
王冲刀指临淄:“诸君,乘着这场风,随我冲下山去!禁盗寇之暴,戢乱国之兵,安千丈之城,定万家之邑!”
虽说后面几句完全是瞎扯淡,但此时众人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
“杀!杀!杀!”
以三百人为首的戈矛手,率先冲了下去。
……
陶鹏皱眉盯着山寨:“那山上是怎么回事?”嘈杂的喊声不断从山上传下来。
长史随口答道:“可能是那些盗匪被碎石流矢击中,正在鬼哭狼嚎吧。
郡守大人神威盖世,只是略施小攻,对方便溃不成军了。”
长史一边解释,一边不忘拍马屁。
陶鹏倒是很受用,满意的听着,还点点头:“传令,所有步卒开拔,上去收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