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个人、这个巧合,让事情有了转机。
绝对不可以放过
姬仇错神色:“我再问一次,你的名字。”
南风胤依然吊儿啷噹:“我也再说一次,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两人,四目相对。
对立。
对抗。
酒鬼忽然笑出声:“我想,现在是你有求於我。”
对於一个被五花大绑也毫无惧色的人而言,再多的刑求也没有意义。
而这个酒鬼所知道的事情,对姬仇错而言无比重要。
高下立判。
姬仇错挥手示意旁边的人解开酒鬼身上的桎梏,自己则拆下面具,低头俯身:“失礼了。”
酒鬼见到姬仇错的真面目,如此绝世容顏,令他无法不露出欣赏之意。
姬仇错略有一丝尷尬,让她低头道歉不难,但对这酒鬼道歉实在难堪。
两个人的神色变化都只是一闪而逝,不留任何痕跡。
酒鬼身上锁链解开,他鬆了鬆手脚,冷笑:“翻脸翻得快的我见多了,像你这麼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
面对酒鬼冷嘲热讽,姬仇错全当没听到,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酒鬼见对方油盐不进,终於不再牵扯其他事情,直说:“罢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叫南风胤,但我不姓南,是以薰风為姓,胤字為名。”
酒鬼在说话的时候带著几分自信,彷彿姬仇错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姬仇错也看出对方神情代表的意思,只是说:“没听过。”
南风胤这下可不高兴了:“哼,我名满京城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那时候整个京城只有聋子没听过我的名字”
姬仇错没兴趣与对方争论,仍是淡淡开口:“我对你的身世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什麼事”
南风胤自讨没趣,也不废话,单刀直入:“十五年前,姬氏一族掌握石国西境、北境二十万大军,光是你父亲姬然手上就有石国北境迴龙、鬼门、虎牢三关的八万守军,当时朝中无人能与之争锋。”
姬仇错忆起当时荣光万丈、意气风发的父亲,最是疼爱自己,堂堂兵马大元帅却為了逗她开心,还趴在地上给她当马骑念及过去之事,姬仇错不禁黯然神伤。
“当时高祖皇帝及太子神秘暴毙,皇位悬而未决,石琮塘、石琮皓、石琮明三人共持朝堂,朝中重臣各有拥护,姬然手握重兵,自然成了他们争相拢络的对象,但他谁都不肯支持,只是保持中立。”
南风胤说到最后,脸上显露不屑之色,姬仇错脸色一沉,却没有出口喝止,只是想起那时家裡老是有人送礼物来,父亲却一样都没有收,当时只觉得奇怪,现在才知道原因。
“皇位未定,却凭空冒出一张皇帝血书,直指姬然為谋杀皇帝与太子的兇手。当时调查还没来得及没完成,石琮塘便命石宗引带兵剿灭姬氏本族,而其餘宗族也全被牵连诛杀”
南风胤的话说到这裡,突然停了。
姬仇错则陷入回忆之中。
十五年,说来云淡风轻,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未满十岁便流落江湖,举目无亲、还遭人通缉追捕,那该要有多难熬若不是復仇的意念支撑,那副弱不禁风的身躯会不会早就倒下了
这些回忆,很久、很长。
久到,她没办法不变成另一个人。
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姬仇错冷道:“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如果只是这些,姬仇错早已透过其他方法知晓,她想知道的却是那皇帝血书究竟从何而来,又是谁、為什麼要陷姬氏一族於灭门之祸中。
到最后,还是只能从石琮塘下手吗
无论姬仇错下一步要怎麼做,可以确定的是,这酒鬼对姬仇错已没用了,留著只可能节外生枝。
而一个酒鬼,就算死在路边也不会有人当一回事。
姬仇错将手举起,只要一个动作,立刻就会有人上前了结南风胤的性命。
南风胤面对这般情景,却丝毫没有动作,原来他不是把话说完,而是又睡著了。
甚至还打鼾。
“去查一下,是否真有一个叫南风胤的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