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位两字说来轻巧,可这穷奇阁主性情诡异、行事更诡异,姬仇错那番际遇,又是另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姬错自认藏得极深,怎麼也想不到孙礼能在短短两天内就查出这麼多事情来,若是再让他查下去,会不会连其他事情也全瞒不住了
一定得想办法对付他。
孙礼见姬仇错脸上出现杀意,猛地一拍桌,沉声道:“三天之内,我必会找齐证据,将犯人押入天牢若是此人尚肯悔改,主动投案,或许我还能给他点时间收拾后事”
原来孙礼让姬仇错找到自己,是想说服后者主动投案。
孙礼声势逼人,姬仇错转念一想──对付他不见得要杀了他──心中已风平浪静,这时装傻道:“雷大人,却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话有何用意”
孙礼眉头一皱,还以為对方是口误了,问道:“你喊我什麼”
姬仇错自然不是口误,却是在掀孙礼的老底:“你本是雷乙军之子,不过当时宰相孙苦膝下无子,被送去做了孙苦的儿子。孙苦夫妻死后,你也认祖归宗,不过没将姓氏改回,仍称孙礼。”
雷乙军乃是手握重兵的当朝大将、孙苦也是曾权倾天下的两朝宰相,孙礼背后势力可真是不容小覷只不过他生性高傲、不愿仗著身分进士,否则光是两个父亲的庇荫,他就不可能只是个区区驍骑尉。
姬仇错并不怕。
连皇帝她都敢反,更何况是其他人
孙礼听著,脸色微变,紧盯著姬仇错的眼睛:“若你不是心中有鬼,為何查我的身世”
姬仇错嘴裡丝毫不肯认输:“我只是想知道,我以前是不是哪裡得罪过雷大人,否则,怎惹得你硬要将罪名扣到我身上。”
“所以你是打死不认了”
“那就看你是不是要死缠烂打了。”
在这之前,两人只不过是互相试探。
话说开,就是正式开战了
可孙礼想不明白了:“特地来跟我说这些,对你有何好处”
孙礼所说的一切都只是臆测,而姬仇错今天的举动,无异於承认孙礼的一切臆测都是对的。
姬仇错刻意放鬆身子,摆出一副悠閒姿态,让紧张气氛消弥於无形:“只因我来这裡并不是為了说这些话,而是有件事想拜託雷大人”
孙礼插口道:“叫我孙礼。”
姬仇错既是有求而来,当然不敢违拗:“是,是有件事想请孙大人帮忙。”
孙礼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眼裡充满怀疑,好像眼前的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他从未看过的生物:“你可知道自己是什麼处境”
官兵抓兇手,天经地义。
而现在,一个兇手竟反过来找官兵帮忙
孙礼甚至觉得对方疯了。
可是姬仇错不旦没有疯,更是胸有成竹:“孙大人一心為国,我这个请求,相信是不会拒绝的。”
孙礼深知对方心思细腻,绝不会无的放矢:“你说。”
姬仇错又捧起茶,循著淡淡的烟气,不疾不徐地将耶律乂此行目的细细说出,好像两人只是閒话家常。
“竟有此事”孙礼还是沉不住气:“这北方三州是我石国军备第一线,怎麼能割让给于闐”
姬仇错笑道:“当然不能。”
孙礼看著姬仇错,眼神半信半疑:“听你这麼说,是已经有办法了”
听到这句话,姬仇错眼神裡满是残酷的笑意。
猎物,已经到了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