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乂本以為石琮塘会因此恼怒,可后者点点头,答应道:“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既是如此,那嫁妆应该也免了吧”
对石琮塘而言,这岁贡本来就是要缴的,拿得回来是好、拿不回来也罢,只要能留住三州之地就行了。
大鬍子硬是喊道:“你们石国如此作為,毫无两国修好之诚意莫非是要逼我们兵临城下”
耶律乂虽没有附和、可也没有出声制止,是要看石琮塘如何反应了。
到了最后,还是要比谁的拳头大。
“要战便战”孙礼这时走出队列,高声道:“石国二十万将士,在这裡候著”
另一名剃了个光头的于闐使臣笑道:“哈哈哈哈哈,少在我面前虚张声势,你们顶多十七万兵力,还要虚报三万,可笑、可笑。”
这光头男子已是中年,留了两撇八字鬍,尖嘴猴腮,却是不足五尺高,一把羽扇装腔作势地挥呀挥的,应是耶律乂底下谋士。
孙礼丝毫不落於下风:“十七万不过是北境守军,若真要开战,东、西、南三方前来勤王的二十万大军,必将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光头男子冷笑道:“谁不知道南楚、大理、吴越皆是虎视眈眈,你说要将大军全调过来,是打算灭了自己的国家”
孙礼忽然拔剑,高声吼道:“就算我战死、十七万守军战死、二十万援军也战死──石国还有千千万万不怕死的大好男儿”
光头男子被孙礼气势震慑,退了一步,道:“谅你们人多,也不过是步兵,我们于闐十万铁骑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你又要如何应对”
孙礼没有回应,朝旁边士兵喊道:“取镰钩枪来”
一旁士兵将一把镰钩枪递到孙礼手上,这镰钩枪与一般长枪相差无几,只在枪刃底部延伸出一端镰刀。
“放马”
这时竟有一匹快马从大门奔入,吓得两旁文臣纷纷退后,甚至有胆小者跌倒在地。
马匹直往石琮塘奔去,可孙礼横出、镰钩枪一扫,马匹四肢应声齐断,血溅四方。这镰钩枪是专门对付骑兵的武器,可要不是孙礼功夫了得,也无法做到四肢齐断的地步。
孙礼手上镰钩枪枪重重敲在地上,霸气十足:“若真有人胆敢进犯我石国,我孙礼发誓,必定用这镰钩枪让他们有去无回”
这”洒马血”的戏实在下足血本,堂上眾人无论内心是何感想,表面上都不敢再提异议。
只有那大鬍子硬是喊道:“你这不过是纸上谈兵”
孙礼持枪平举,直指到对方的鼻子上:“两国百姓安居乐业,石国自然不愿大动干戈,是以选择纸上谈兵,而你竟是意图促使两国交战,陷皇上和王爷於不义究竟是何居心”
孙礼义正严词,就连那嘴最硬的大鬍子这时也无言以对。
石琮塘这时才开口,却是训斥孙礼:“好了两国和睦,绝无再动干戈之意,你怎可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表面上石琮塘是训斥孙礼,可眾人心知肚明,孙礼在金殿上手持武器、纵马狂奔,肯定是有了石琮塘的授意,否则不可能如此大胆。
耶律乂这时终於开口:“事已至此,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无论如何,我奉父皇之命,这次必须拿到武、儒、坛三州回去”
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是不可能善罢干休了
但石琮塘彷彿早料到耶律乂会这麼说,没有半分恼怒,笑笑说道:“若是贤弟觉得纸上谈兵不够,那明日在西门比武,胜者可取这以三州之地、真金白银,如何”
耶律乂听到要以武功一较高下,那是大有胜算,当下也不问细节,立刻答应:“好”
朝上眾臣都鬆了口气,事情至此虽然未成定局,至少不会演变成战争,接下来就看哪一方能在比武中胜出。
唯有孙礼感到一阵恐怖──事情竟完全如林江所规画,分毫不差,而一切的推手还是应该与他為敌的自己
他究竟是在跟一个多可怕的对手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