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重伤之下也不惊慌,反而比另两人更加冷静:“去找油来给我洗眼,快去”
另外一边,刘老三窜入树林之中,这京城是待不下去了,他必须找个地方藏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掌,无声无息打在刘老三胸口之上,令他一口气接不上来,仰躺在地板上,差点晕了过去。
南风胤不给刘老三喘息的机会,接著一掌压在刘老三身上,后者只感觉胸中一片温热,全身武功竟半分都使不出来,就如同废人一般。
刘老三的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他一生都在暗算别人,这时却被人暗算了。
南风胤耸耸肩:”虽然我们素未蒙面,还是得请你”
南风胤一句话还没说完,刘老三却是问道:“你、你是南风胤”
南风胤一愣,才发现刘老三并不是惊讶自己竟会遭人暗算,而是没想到会见到了以為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
南风胤在调查高祖皇帝及前太子死因时曾暗中调查过刘老三,可也不过远远看过几次,两人从未打过照面,转念一想,刘老三既与姬家灭族一案有关、手下又都是杀手死士,或许还与自己的大仇有关。
南风胤一想至此,连忙问:“你怎麼认得我”
这一问,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
刘老三本是一脸震惊,这时忽然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怎麼认得我你怎麼认得我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京城第一名补,这等小事竟还来问我”
南风胤皱眉:“给我老实点,少说废话。”
刘老三冷笑道:“人人都称你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却连自己老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笑、可笑。”
南风胤的性子本已被磨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但这时关心则乱,竟掐住了刘老三的脖子,逼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刘老三也是个聪明人,觉得没必要白受这些苦处,从牙缝裡挤出话来:“当时你要查我,我自然也要查你,这有什麼奇怪的连这也想不通吗”
南风胤一想,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手下稍微鬆了些,冷道:“你那些毒药用在身上是什麼滋味,你应该是最清楚的,爱耍嘴皮子,最后吃苦头的也是你自己。”
这句话姬仇错和刘老三都讲过,现在换到南风胤来说了,姬仇错抓了南风胤、刘老三抓了姬仇错、南风胤又抓了刘老三,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一物剋一物。
杀人者人恆杀之,也是这个道理。
刘老三已被制住,却是问道:“你难道还在替石琮塘做事他害得你全家惨死,你还替他做事”
南风胤知道刘老三是被姬仇错所骗,也不解释,只是说:“你要再说一句废话,就别怪我动手了”
刘老三这时像是怕南风胤听不清楚,一字一句重重说道:“就杀了你全家老下的,其实是姬然的手下”
南风胤愣了下,可不相信:“笑话,我与他无冤无仇,何况他当时已死,怎麼可能做出这等事来你想说谎,好歹也说个让人能信的。”
“我若真要说谎,会说这种谁也不信的事情”刘老三却是顺著南风胤的说法,接著道:“姬然进了京城,听过你的名声,怕你把事情查了出来,就吩咐底下的人,若是你插手此事就要杀你,杀不死你,就杀你全家”
“哈哈哈哈哈”南风胤大笑道:“我要為他平反昭雪、他却要我的命刘老三啊刘老三,你為了活命,真是什麼鬼话都说得出来。”
“这后半句话你是说对了,正因為你想替他平反昭雪,他才会要你的命。”刘老三是脸色凝重,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若像别人一样乖乖闭嘴,他也不会想要你死。”
南风胤这时像是一根鱼刺梗在喉咙裡,半点笑不出来了。
若是说给别人听,绝对不会相信刘老三说的话,但南风胤就是南风胤,不是别人。
他会想,刘老三随便都可以说出一种更令他相信的说法,根本不需要编一个谁都不相信的谎来骗他。
他会想,刘老三既然知道自己的身分,当然也知道他会去查证,这样的谎话一下子又会被拆穿。
他会想,刘老三编这个谎,除了拖延时间,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而拖延时间只会让刘老三自己痛苦罢了。
这麼一想,刘老三说的话也不是真的全无可能了。
刘老三看出了南风胤的迟疑,又道:“你肯定忘不了那杀手长什麼样子吧他的妻儿老小还住在城西的张家胡同裡,大可以去查查,他们家裡的人十五年前是不是收了姬然一大笔安家费”
刘老三说得像是真有其事,南风胤一时心乱如麻,刘老三没放过这个机会,双手翻转,两根金针急射而出,直往南风胤面门射去。
南风胤向后一个翻身恰恰闪过,但刘老三已趁这个机会逃出数十丈远。
南风胤知道这次机会一但错过,要再抓到刘老三可说是难如登天,心裡暗暗懊悔。
更令南风胤困扰的,是刘老三临走前说的话。
当然可能是刘老三说谎,以此扰乱南风胤心神,再藉此找机会逃跑,姬仇错不也编了一串假话来脱困吗这并不奇怪。
但,他说的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