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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尘归尘(1/1)

    待思绪清明起来,玉偕驾马而去,依旧在深山老林中行走,带足了水,昨夜知晓那群衙役在深山中寻不到水喂马,自己渴还可以采摘些果实,马儿可就不行了,在马背上向远处张望,看见河对岸有两只虎,疑似一对母子,正在嬉戏打闹,玉偕羡慕地看了几眼便转过目光,只是却不知为何没有了一路赏风景的兴情,拍了下马儿,马儿撒腿,快速奔腾,惊起一阵鸟兽散。

    来到一地,玉偕下了马,独自一人进入了茂密的丛林,费过一番波折,也拍死了几条竹叶青,推断几棵树枝,攀过一个峭壁,踩踏几块石头,跳在一颗大树上,将包袱挂在上面,虽然这里几乎不可能有人迹,还是小心些好,然后玉偕纵身一跳潜入一河流。

    初春的河水并不暖,只是这山中的水却绿,也不在意衣服大湿,玉偕潜入了水中,这河流看宽度只属小溪,常人都可以从这头跃过那头,可是深度却比想象中深很多,即便玉偕站在里面水依然会盖过头顶,所以这溪水才流的缓慢。

    屏住呼吸,玉偕向下坠去,出现一个小洞穴,里面有水,仅能通一人进去,潜行了一段距离,洞穴渐变大,人在内可以直立行走,无搁浅积水,玉偕显然对此地是很熟悉的,里面没有一点光亮,却能直接走到了洞穴的大厅,隐约能听到女子的哭啼,玉偕走到大厅左边,轻轻一跃,一手抓住一颗老树根,见洞穴大厅的顶上还有一穴,见了去,大概蜿蜒了十几米,玉偕看了了光亮,女子的哭啼声也更大,先闭上眼慢慢适应光亮,待出了洞口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俨然是一个山谷,洞口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寻常人发现不了,谷里的春比外面来得更早,这里的桃树都已舒展花瓣,桃树上盛开梅花朵朵,要知山谷外的桃花盛开还需登一两个时月,玉偕对于此地的景没有惊奇,只是走到一颗比较矮小的桃花树下,用手挖出一狭长盒子,是一剑匣,想必里面就存着一剑。

    用特殊手段保存的剑,再次现世。

    这剑曾有一个名字,名桃花,不过在江南,它折断过一次,现如今这桃花树下埋的剑正是正是重铸的后的剑,玉偕轻拭剑身,剑已和折断前的模样不一样,握在手中的感觉也生涩,挽起一道绚烂的剑花。

    “以后你就别叫桃花剑了,你是归尘。”

    玉偕轻叹,满谷的桃树,唯这颗桃树最矮小。

    就将剑放入剑匣,将剑匣清理干净,玉偕背在身上。

    听到一两人说话声音,玉偕便顾不得清理挖出的新土,展开身法迅速离开。

    来人却是一男一女,两人在桃花林里说着话。

    “师哥,你说是江南的桃花美还是我们这的桃花美?你去了江南可要给我寄朵桃花回来看看。”

    “这颗桃树模样可真奇特。”

    “据说是这里活的最久的桃树,其他桃树就只能活几十年,不愧是……”

    “这里的土松了,是来了野猪吗?”

    玉偕走了出来,运行真气,衣服被烘干,只是头发有些乱,废了点手脚才把头发束好,此时背着剑匣,配上那副好面貌,星眉剑目,丰神如玉,才有一幅翩翩美少年的感觉。

    唤来了马,将包袱提起,绝尘而去。

    归尘剑安静躺在剑匣,玉偕的心中却想起了桃花,桃花啊桃花,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折断了呢?我哪来的荣幸,成了你的劫。

    再没有行走在山水间看繁花似锦云卷云舒的心情,只是快速赶路,马不停蹄,一步也不停歇。

    却也是有缘,再次遇到昨晚的衙役,他们带着犯人行不快,不过玉偕取剑耽搁了一段时间,也比他们晚走,最后快马竟然还会遇到他们,玉偕并没有贸然上前,离那些人还保持着些距离,他探觉到丛林中藏有一些人,便一提缰绳,听了下来。

    几个衙役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一颗大树倒在路中央,枝条繁多,骑马是过不去的。

    几人下了马,他们是衙役不是骑兵,他们在马上的战力还比不上在马下的战力,做出防范的阵势,将囚犯围在中央。

    “老大,我们怎么办?”

    年轻人是当衙役最少年头的,资历也最浅,没有办过什么大案,手上还没有过人命,正经像样的搏杀经验还没有,他们不是一般的衙役,那几个年纪大的此刻比较沉稳,这样的场面他们遇见过了几次,有几次都差点死在道上,最后还是凭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静观其变。”

    为首衙役将身上的刀抽出来,然后吩咐了一声,让那年轻人等会战斗看着那罪犯,年轻人得令抽出刀放在囚犯的脖子上。刀疤囚犯看了年轻人一眼,露出轻蔑的目光,年轻衙役此刻没有心情与囚犯计较,便随了他去。

    果然几人下马组成阵势的几个呼吸之间,就出现了一批强盗之流,人数十几人,个个手上挥舞着刀,大声地笑,将衙役几人围在中间。

    出来一领头人,也是一刀疤脸,不过和那个罪犯的方向正好相反,颇有些意思。

    蒋上和蒋下本是附近忻州城里的混混无赖,专干些欺负弱小的勾当,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仗着自己颇有些本领,就在城里为所欲为,官府也治不住他们俩,或是懒得搭理他们两个,两人胆子也就大了,竟然打起了城里要上贡进京的贡品主意,在太岁前动土,以前嫌麻烦懒得收拾他们,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官兵的抓捕力度变强,侥幸逃出城,那贡品当然没法带出去,只能躲入深山老林,可是官府的抓捕力度依然没有减少,也就回不去忻州,就几个同道中人落草为寇,在山上呆了几年,官府带兵围剿了几次也不见成效,就也不去管他们,弟弟蒋下在山上呆的寂寞,便耐不住,带着几个兄弟去了旁边的县城去喝些花酒,却不料行踪早已暴露,被忻州来的衙役与那县城的衙役一起给抓了个正着,因为蒋下是忻州通缉的要犯,就由忻州方面的衙役给押解归案,而那几个弟兄在那县城也是有案底的,便直接由那县城收押,蒋下就被押解回忻州,然后就出现了现在的情形。

    “赵山,快将我二弟恭恭敬敬送上来,然后放下刀束手就擒,大爷我高兴了兴许还会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我们就杀得你,连你们爹妈都不认识。”

    蒋上从手下手中接过大刀,甚是威风,玉偕不禁又想起了燕不语,要是那书生看见这蒋上耍刀,不知道会不会来求着拜师。这些衙役,贼寇最厉害的蒋上也不到入境,大概就比那兄弟三厉害一些,为首的络腮胡子衙役,看气息比蒋上要弱上几分,不过真实打斗并不能全看气息,尤其是这些未入境的普通练家子。看情形,衙役一方处于弱势,不过要是刀剑相向你死我活的局面,这些衙役铁定要全部躺在这里,不过那些贼寇也不好受,要死几个人。玉偕想着还是出手救下那些衙役,要教训一下那些贼寇,这些贼寇算得上恶贯满盈,玉偕出手没有负罪感,不是欺负普通人,就当替天行道,先祭祭自己的归尘剑。

    就在那些贼寇与衙役之间拔刀相向,短兵相接之时,只听到一声马鸣,那个在中间看着蒋下的年轻衙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少年人骑着马奔腾过来,那画面是美,可是也太不适合情景了,想喊一声这里有危险别过来,只是已经晚了。

    为首衙役和蒋上一刀对上,蒋上的虎口一震,退了几步才停下,可是蒋上的刀却随势而来,又一次短兵相接,为首衙役不得不佩服蒋上虽然人不怎么样,但那刀确实耍得不错,力气也比自己大一截,正战斗时突然听见一声马鸣抬头望去,见是早上分别的那公子,顿时担忧了起来。

    那蒋上也听见马鸣却不在意,看见那衙役和自己战斗时还分神,也不怒,只是提升了力道加大了攻击,一刀将为首衙役的到给震得脱手,蒋上露出狰狞的笑,举起刀,要一刀了结那衙役。

    却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使不上劲来,然后一低头,突然发现一把剑将他的身体捅了个窟窿,正中心脏,还来不及杀死那可恶衙役,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就扑通倒在地上。

    为首衙役瞪大眼,同时后背一阵冷汗,却见那早上分别的公子马背上弯腰抽出尸体上的剑,又一剑杀了两个贼寇。

    此时的年轻人感触最深,因为他和蒋下是场上没有战斗的人,所以他有时间来见那少年骑马,拔剑,掷剑,收剑。此时内心突然热血沸腾,哪个年轻人谁不想仗剑走天涯?

    却不想放松了警惕,那蒋下看见了哥哥被昨天见到的少年所杀,一瞬间感觉到自己逃跑无望,且哥哥死去,心里瞬间感觉到怒与忧伤,看那年轻衙役心思不在这,一闪一撞把那年轻衙役撞倒在地,便要跑去。

    现在的贼寇有部分已经知晓这个外来者的厉害和杀死了自己的大当家,也不再战斗,一瞬间全跑了,反应慢的就没有那么好运气,逃脱是逃不了,只能扔下兵器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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