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他一开口,嗓子便如同被千把钢刀刮过一般,一阵撕裂的痛。
他眯起眼小心的打量周围,那无数阴魂的咆哮声让他心有余悸,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画满诡秘图案的穹顶,一偏头,不远处煮药的炉子正咕噜噜的冒着热气,看来是被人给救了,他心想。
苏浅微微活动颈椎,骨头发出僵硬的咔嚓声,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帐篷,在山上的那些年让他学到了很多,不远处推挤着几个木头箱子,箱子里全是湿火的味道,湿火是一种用来驱散魔兽的专用药品,魔兽讨厌湿火的气味,便会离得远远的,不会产生攻击欲望。
而在他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发出类似于铁锈的臭味,应该是上好的冶炼金属,不出所料很有可能是兵器,专业的兵器。
苏浅突然皱起了眉头,有魔兽的叫声隐隐传来,不会吧……他嘴角一抽,走了这么几天的路,一觉醒来他妈的又回到老地方了。
没错,这熟悉的叫声,分明就是住在半山腰的那只金猿在发情……
不行,这样就越走越远了,苏浅双手用力,想从这张简易的床上立起身子。
“草!!”
一声急促的惨叫惊起林中的鸟雀。
同时,也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白小阿端着汤的手一顿,目露惊喜,“呀,是苏浅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汤,就向帐篷里跑去。
林曦一听,擦了擦手,与身边的数人对视了一眼,“是那个男人醒了……”
“啊!!!”
苏浅在床上四肢抽搐,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进了搅拌机一样,无法言喻的疼痛疯狂地袭来,让他不能移动分毫,可这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丝毫真气的普通人!
阴冷的气息弥漫着骨骼,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充斥着脑海,苏浅只觉得无比的绝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还谈何报仇,谈何飞升?十几年的努力,十几年的积累,一朝化作飞灰。
“完蛋了……”
苏浅的双眼一片灰暗,要是当时没有回去救那个该死的女人的话,他懊悔的闭上眼,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拖油瓶,事情何以至此?都是怪她,那个该死的贱人,贱人!苏浅绝望的低头,一股邪异的火在心头腾起。
帐篷的帘子被人用力的扒开,欢快的脚步声向苏浅靠近。
“苏浅!苏浅你醒啦!”
白小阿眉梢都带着喜悦,她跑向苏浅,试图送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个贱人……
“滚!!!!”
愤怒的咆哮震得整个帐篷都颤抖起来。
欢快的脚步停下,喜悦的眉梢渐渐变得不安,眉下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苏浅?”
那狰狞的双眼,苍白的嘴唇,仿佛眼前的已不再是他。
“我让你滚!!”
白小阿咬住下唇,眼泪啪嗒啪嗒的滴了下来,“苏浅……”
“算了……”林曦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拉住了白小阿的手,“他刚醒过来,可能精神有些不稳定……”
她低声说道,“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帐帘飘荡,帐篷里灌进了清冷的风,风拂过了苏浅的脸,苍白而脆弱。
他吃力的抬起双手,将脸埋进双手之间,蜷缩着身子,像个绝望的小孩。
“我这是……怎么了?”
……………………
停滞多天的队伍终于开始了移动,潮湿的树林灌木在路边伫立,这是延龄的边缘地带,比较起来算是安全地带,车队后装载着一大批不知去向的货物,可苏浅以及白小阿都没有注意到这车队的身份。嘹亮的狼嚎不时从山中传来,山里刮起了阴冷的风,最近天气变幻无常,下了几场雨,又出了几天大太阳,时冷时热。
林曦骑着马,时不时打量着身旁的男人,眉头紧蹙,“已经两天了,这个男人还是一言不发,不知深浅,更不可能知道他是不是修行者。”她美目一转,视线飘向身后低着头骑着马的白小阿。
自从上次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白小阿就如同魔怔了一般,好几天都寡言少语,只顾着埋头赶路,想从她那里得知情况也不怎么容易。
林曦咬了咬牙,这样下去对事情不但没有帮助,到最后反而还耽搁了行程,不行,她眼色一狠,只有好好试探一下了。
夜里月色静谧,蚊虫四处盘旋,黑暗中的树木只能看见一个空洞的轮廓,静静的伫立如同择人而食的怪物。
大大小小的帐篷围着篝火搭建,数量众多的货箱堆在了不远处拴马的树木旁,为苏浅腾出了个更为宽敞的帐篷。
帐篷里是阴暗的灯光,煤油灯上微弱的火烛飘摇,一个心灰意冷的男人望着帐篷上的花纹发呆,苏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不觉得自己能变得多牛逼,也不认为自己能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第八章:兽吼(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