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会不会是个好妈妈。”
“你觉得呢”
“妈妈都是好的。”
“但我很忙,我只是一个人。”
我看着窗外,窗外是黑白的伤感的树的颜色。
“怎么不说话了”
“说来难过,其实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月柔,黄月柔。”
“月柔月光下的温柔也是冷冷的别介意,这是个没有恶意的玩笑。”
“不,你解释得蛮好。”
“你夜里出生的吗”
“是从我的名字猜的吧”
“中国有点文化修养的人为儿女取名字基本上都是按某一种套路来取的。术士会根据五行所缺在儿女名字里暗含些土木金水之类;一般的文人会根据出生时的情形,比如儿子在雨中的杭州出世吧,就会叫雨杭;有的学者又会从古文取一些含义深的字。不一而足。”
“看来我的名字属于你所说的第二种。”
“也不一定,我也是随便问问而已,所谓猜想通常是不会对的。”
“这次你猜对了。而你说月光下的温柔也是冷冷的,对我而言相当中肯。”
“你是在恭维我吗”
“我是很欣赏你。”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的。你懂吗”
“我懂。”
车子停下,这个大房子我来过。
“你爸爸在家吗”我下了车。
“今天星期六,应该在家。”
我们进去,黄老邪在和三个学生模样的人在聊。其中二个似乎和月柔也熟,见到她站起来打招呼。黄老邪看到我似乎惊讶,“小勇啊”,小眼睛笑咪咪的,“来,过来坐”。又问了一回在哪实习的话。我不想多谈:你们聊吧,我来看看小孩。
小孩的房间在二楼,我和月柔上去。忽然觉得很紧张,几步路是走得如此漫长。有个奶妈在,看到我们用食指挡着嘴轻轻的一嘘:宝宝睡着了“你先出去吧,我们看看宝宝。”月柔也是轻轻的,像作贼一般,神情很温柔。我久久站在门口,直到她招手让我进去。
宝贝很小,肉嘟嘟的,像一只刚出世的小狗;头发还长得不多,稀薄薄的,像初春地里悄悄探出身子的小草,远一点看去只见微微的浅黄色;她的眼睛闭着,眼皮很大,看得出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像湖一样大,我笑了:长大后她会像她妈妈一样是个大美人的还有她可爱的小鼻子,虽然现在还是扁扁的,但她妈妈的鼻子,还有...........我转过头来看月,月柔:宝宝叫什么
“柔柔,柳柔柔”她的回答远比我想象中的要镇定和干脆。
我全身一震,有无限感激和欣慰,喉咙堵得利害:“她长大后鼻子会很,很笔直,很秀气的”,这时候潮水开始涌进我的眼眶,打转着,随时会夺目而出:是的,一定是的;还有粉雕玉琢的小嘴巴,很像我们。
她握着我的手,“孩子需要你,你考虑一下,也让我考虑一下。我没准备过你会来,我一直以为小孩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心中有无数话,却说不出,唯有借一借她的肩膀,哭得稀里哗啦。
晚上黄老邪说大家一心情也提不起来。月柔送我回来,直到我租的房子楼下,下了车,我把三万块钱给她:“给亚男的,虽然她现在有了男朋友。我想小猴子对她是真心的,否则像亚男这样的性子的也不会那么快跟他一起。但我怕小猴子也还小,日子久了难保性子不会变。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亚男有什么困难,帮我把这个钱给她。对历尽红尘艰辛的女人来说,或许到最后只有钱对她才是最有保障的。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也只能做这么多。”
“我会帮你给她,
“你真的决定离开中山了吗”
我静静地,最后一次看着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