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由老怀大畅,忍不住捋起山羊须大笑起来,这几个月吃尽苦头,接连碰壁早已愁坏了少女的心思,也硬生生地抹杀了那份少女独有的娇气。
待苏由笑过,林默娘红着脸儿来到曲善的身边,轻声道:“曲大哥,你——你帮我解解?”
曲善眼露温柔,轻轻颔首,心中不由羡慕起那位被人称为‘万大哥’的男子,能得女如此,夫复何求。但愿那位万大哥不要学慕容复一样一心只为光复大燕。
曲善再次醮了醮墨汁,写下宀字,在下面写下‘八’字,口中说道:“宀盖头添八变穴,穴有作洞窟之解,若是求物当多往这方面找……当然我说得并不一定对,我只是说的是一种解法。”
“这个宀字能添的字不少,但少笔画不多,比如——”曲善蹙眉沉思了一下,在宣纸上另一个地方写上“它”字,“比如加上‘匕’字便就直指物了,物藏匕意指凶险之地。”
“啊——”
林默然失声叫起来,恍然不理这个时候碎雪早已落满了秀发,她此刻担心的是是否告诉自己心仪的万大哥,告诉他那是一个凶险之地。
“而这个申字添笔去笔那就多了,这也就是这个字谜的关键,申去头变甲甲有第一之意,去尾变由与宀头成宙。寓时间、寓流动;添人作伸,‘宀’本意盖,有压之意,盖压之下有伸寓曲折、寓阴阳转换、寓……”曲善下笔如飞一下子把数十种可能的字都写下来。
一个审字添笔减笔变了纷繁芜杂,写满了几大页宣纸,听得一旁的林默娘、苏由等人大皱眉头,出字之人虽是一种心思,但解字之人却要动用百种千种方法以求涵盖。
曲善放下手中的笔笑道:“所以说单解这字恐怕还早,我只是提个意见给你们,你们还要多多根据当时的情况方可解出正确的答案。若我所料不错这个审字应该还有它的注释,否则是无法猜出它真正的意思。”
“曲小哥儿,你是说它应该还有另一半?”苏由蹙着眉头问道,因为他亲眼见到那位“万大哥”拿着一个上面写着古字“审”的令牌一坐就是半天。
“应该是的!”曲善颇为肯定地道,“不然这么多解释如何是一个头。”
“啊——”林默娘突然大呼起来,“我听万大哥说过,他说还有两个令牌遗失在外。”
“看来情况比我想像中的要复杂多了。”曲善笑道。
“也不知道万大哥他找到了没有,如果没有那他不是愁死了,不过没关系万大哥没空,默娘我帮他找。”林默娘呆呆地矗立在风雪之中,喃喃自语着,她那白晳的秀眉儿随着她起伏的心情时舒时拧。
听着她自言自语、看着她一片痴情的神态,曲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酸味,他此刻真想看看能让眼前这位集钟灵疏秀于一身的少女心仪的万大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曲小哥儿学识丰富令苏老儿茅塞顿开!”苏由早已对眼前这个羸弱书生敬佩有加了,在言语之中也不知不觉放弃了大叔这个称号,以平辈相称。
“苏大叔不敢!”曲善回过神来,连忙施身还礼!人家以平辈称之,自己岂可失了礼数。
“不防,不防,”苏由哈哈大笑,“小哥儿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你不在朝仕士,为何落在这个偏僻小镇?”
曲善心头一震,神色不由萧索起来,抬头望远,往事如电影一般纷至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