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善连忙拉住她,道:“二娘不可!”
“你——你——不要假惺惺了,我——我陈南星——宁死不屈。”
“师兄——你看看——”柳二娘寒着脸,小手儿再次翻转起来。
曲善赶紧把怀中的小小狐狸塞了她怀中,柔声道:“你既然把我当师兄,那就听我的话,让我来行不——”
所有的烦恼都不如这一句来得动听。
他——终于肯承认是大师兄了!
柳二娘娇躯一震,冰霜似的脸色如春雪融化开来,神色也激动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渐渐的蒙上一层水雾。
“好了,好了!”曲善安慰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你可是鼎鼎大名的丹阳客栈的老板娘!”
“我还是你的小师妹!”柳二娘跺着脚,破泣为笑道。
曲善安慰完她,便蹲身下来,笑道:“你也看到了,我是她的大师兄——杨流风,想必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头,我的手段只会比她强,绝不会比她差——”
陈南星没等他说完,方阔脸上再次呈现惊骇之色,就边嘴唇儿都簌簌发抖。
他当然知道杨流风的名字,在西洲甚至在整个皇朝都是有名的凶人。
江湖传言,十年前的杨流风曾经单枪匹马挑战正道十二盟中的七大高手而不落下风。
而那时的他才刚刚十八岁。
陈南星心中虽然惧怕,但嘴中却依旧强硬:“谁——来——都没用——我——我陈南星——乃是堂堂一帮之主——又是丹——丹阳门的少——少门主——宁死——不屈!”
“呵呵——”曲善笑道,“你不觉得你很二吗?”
“就是很傻啊!”曲善看他眼中闪过疑惑,便随口解释道。
陈南星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少年不怕死的胆量又回来了。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妖——孽,你要杀要剐放马过来,这般污辱我,我——我作鬼都不会放过你。”
曲善也不生气依旧和善地笑道:“我杀你干什么,我知道四年前落日峰的惨案不是你们丹阳门做的——”
陈南星一愣,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和善的脸”,不晓得这魔头此番是什么意思:“妖——孽,你既然知道了那——那——你们还——还——”
“我知道你是有志向的年轻人,重承诺,重情义,也想成就一番大事业——”
曲善语头一转,便开始数着他的优点来了。
这时,躺在地上的陈南星听得满头雾水,心里却跟喝着蜜一样,这番话简直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在整个丹阳门里,包括他老爹在内几乎没有人知晓自己那颗年轻蓬勃的心。
唉——
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魔宗的妖孽。
此时,再看眼前的魔头时,也不再那么面目可憎。
感觉到他眼神中变化,曲善知道这怀柔的计策已经生效。
试问天下有哪一个叛逆期孩子不听顺从的话。
“你是丹阳门的少门主,天下名门之一,有人或许会说,你是承父余荫,你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曲善说道这里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露出愤慨之色,心中便更加有底了。
“于是,你想证明自己,就自己创立一个丹阳帮,也想有一番作为,是不是?”
陈南星被说到心坎上,顿时感动的稀哩哗啦,双眼怔怔地看着曲善。
曲善一改笑脸,正色地道:“我且不论你们丹阳帮现在做得是否正确,等过些时日,你再回看,看看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陈南星被说到这里,顿时羞愧的捌过去头去。
他心里跟明镜似得,自己在丹阳镇是为非作歹,但被有心人架到帮主之位时,便下不来了,更何况年轻的他也绝不会认输自己会管不好一个帮派。
“你刚才不逃走,可见你重情义,但是情义也得看人啊!是不是?”曲善谆谆善诱。
“你想想几百号人一夜之间尽遭屠杀,其手段难道不残忍吗?这一些也是你们所谓的正义之士所能为的?就这些人你确定是你要维护的?”
这一番层层推进的反问,问得陈南星方阔脸上阴睛不定,心内正义的防线不断崩蹋,额头上汗水颗颗如黄豆般滚落
“我——我——不能——说!”陈南星咬了咬嘴唇,心中天人交战着。
“不能说?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曲善笑着道。
被相知的人看轻,任是谁心中都会升起无名火。
“谁说我不敢——”陈南星犟道,“他们邀请我爹,我爹没有去——”
“他们是谁?”一旁的柳二娘急忙追问。
陈南星转头看着柳二娘,眸中再次喷火,但眼神儿一遇到曲善那和善的笑脸,便低下头,小声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路过偷听到的——我真的不能说了,你打死我我也不说了。”陈南星说到最后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道。
看来这个事情还得问丹阳门的门主——陈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