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水,大步朝着屋内走去。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振作起来。
推开房门,她从木榻上捡了两匹布。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只能靠自己了。人群见她进来,悄悄地散开了。
不知谁点了火把,插在窗沿上。
火红的光映的每一张脸都冒着光,红幽幽的。
后屋的水缸边,一老妇勾躺着,半个身子挨着水缸,一只手蜷在水缸底部。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刺目的伏在她身旁。额头一个巴掌大的裂口,醒目的映出一朵污浊的花,血似乎已经流尽,从伤口冒出的血迹在黑色的泥地上蜿蜒成一条黑红的蛇。
桌子的另一角,一老人脸朝地蜷在桌脚旁。后脑勺的发髻处一个深凹的大洞,蛇形的血流顺着桌脚蔓延。
简子伊细细地看了看,用布蒙上了初谋面的异世父母。
“怎么了怎么了”洛夫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清晰可辨。
“杀人了谁谁被杀了”
院门外,乡邻嘈杂。
“哎哟喂我的公公婆婆哇”长长的哭泣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嚎叫从屋外传来。
女子疾步上前,看见了地上盖着布匹的两个老人,随即伏在地上,痛声哭号。
“爹娘”背后,一壮年男子凄惨的叫唤着。
大哥,大嫂简子伊无声的站在一旁。泪水顺着眼角汩汩流下,人间的惨剧,如一道无情的箭,直刺简子伊脆弱的胸膛。
乡吏来了,仵作翻看尸体,乡吏在公文上做了记录。
“现场凶器木棍,你看。”乡吏蹲下身子,用手指着桌脚边一块黑色的石头。
简子伊细看那石头,一角凸起,像个尖锤,而且很明显尖锤处留有血迹。
“如此,事情就清楚了。老夫用木棍敲打了老妇,老妇用石头锤击了老夫,皆因流血过多而亡。”
“可是”简子伊疑惑,叫道。
乡吏提起笔,卷起竹简。用眼睛瞟了一眼简子伊,什么也没说。
“去找两床席子来”朝着子伊大哥说道。
乡人帮忙,拿了两卷席子裹着尸体,移将出去。
简子伊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被棍打出这么大裂口的老妇,怎么还能用石头去锤击老夫呢从老夫的伤口看,足有拳头那么大的窟窿,一个处于被击昏的老妇,手举石头,冲过去,制服了一个手持棍棒的老夫,并把他压在身下,锤击他的后脑勺。可现场并没有搏斗的痕迹,如此也是说不通的。老夫保持着被锤击倒下的状态,应该是一锤毙命。老妇似乎有些微的移动,从头部的血迹可以看出挪动的痕迹,应该是被击昏,茫茫然,有求生的欲望,无奈流血过多而亡。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再者,从血色和伤口污血的凝集结情况来看,应该是老夫先妇人而亡。
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有第三个人。
“好吧你们节哀”
“可是”简子伊还想再作辩解,一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心存疑惑的简子伊不知内里的玄机,也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只是凭经验判断,也只得作罢。
乡吏驱散众人,离去。
异世的爹娘不知是不是缘分,可这缘分来的太过浅薄。未等子伊好好相识,好好孝顺,他们已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