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门主将手上墨骨递给她。
“即是墨骨,我不要。”
乐西不接,拒绝他。
“你会用到的,墨骨可以助你心想事成,当然,除了杀我。”他扔了过去,乐西这次不再不接。
墨骨是无极门的门令,可一分为二,有阳极和阴极两块。
他给乐西的是阴极。
无极门主来时无影,去时无踪。只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萦绕于人鼻端,久久不散。
乐西往回路走去,一直走啊走就到了以前的相府,也就是现在的东方府邸。
凤知微自宫门出来,鼓足了勇气去见乐西,一心想要劝服她。
两个人的错过往往成了过错。
东方司晨今天上过早朝,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想着昨夜那人的话,无法决断。
外面明明光线很好,可偏偏他住的地方见不到光亮。整个屋子黑洞洞的,像个鬼窟。
有人推门的声音,他看是乐西。
轻声问道。
“见过他了。”
桃花眼里像一切都没有了,特别空洞。
“恩。”
乐西点头。
“他什么都跟你说了。”
“没有。”
“真的”
东方司晨貌似不信。
突然不等乐西回答,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说。
“我很怕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你不必想多,你永远会是那个南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再说,谁死谁活,没到最后谁也不能判定,哪怕是他。”
东方司晨似乎安定了下来。
“如果有一能牵着你的手,把酒话桑麻,那该多好。”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
静默不作声很久,他们相视一笑。
东方司晨的腰上挂着一个女儿家用的香囊,里面是几条红绸。
乐西的袖摆里藏着一半的墨骨,上面刻着无极符文。
她画笔画一幅红梅傲雪,他挥墨挥一笔清明雨上。浅墨画就的那枚油纸伞,萦系了他万千的柔情。
“希望我们会是朋友。”
乐西不语。
舞醉楼的门紧闭着,凤知微就翻墙而入。
一模一样的紫藤花架,不一样的结局。那斑驳的花影清晰地投在小路上,好似一幅幅浓淡相宜的剪纸画。枝叶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响,像是在诉说着它自己悲伤的故事。他轻轻从地上拾起一片花瓣,那紫色的面上有着清晰的时脉,边缘圆润,样子虽然像团扇,但一地的颜色却如雨铺落。
进了后院。
他撞见了符月,只觉这个女子一脸肃杀。还好绣心走过,消弥了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绣心姑姑,寒光饿了,秦阳说寒光说话不算话,骗他这里有王爷。要快一点了,不然我等下回去撞到王爷就惨了。”寒光看也不看就从后面冲了出来,撞在了凤知微身上。
凤知微一脸黑线。
寒光看清来人,立马把事都赖在秦阳身上。
“王爷都是秦阳拉着我来的,说好了要在王府等你的,都怪他硬拖着我。”
凤知微看着飞奔过来的秦阳,脸更黑了。
秦阳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句话都说不全。
“那个,王爷,我,额,不是”
凤知微心中有事并不太想理会他们之间的小打小闹。
站在一旁的绣心知道,他肯定是来找小姐的。便说。
“小姐不在,王爷请回。”
“我有要紧事找她,绣心你。”
从额头上的汗看得出凤知微的心情真的很急迫。
“小姐不在,请回吧。”绣心固执己见。
“我真的想要见她。”
“都说了不在,你还想如何。”
符月声音尖锐的叫道。
凤知微很是难堪。王爷的身份在她们面前如同虚设。就好象在她面前,他从来只是凤知微。
他灰溜溜的带着寒光秦阳走了。
走的时候,寒光的娃娃脸上还写满对食物的不舍。秦阳一脸鄙视的看着,脚步也不快,似乎是想慢一点就有可能会见到乐西了。
不经意间瞥去,秦阳的眼角余光真的看到了一个绯红的影子。
乐西躲在暗处拐角,平淡的看着他们走过。那眼神像穿越了阡陌红尘,像看尽了荒芜残垣。手上描摹着那一半的墨骨,凹凹凸凸。
秦阳抱着私心,没有叫住凤知微。
待月西厢,烛摇红影,一帘花月迷醉了眸中风景。笙歌漫舞丝竹声声,宿命约定了之后的沉沦。
云烟坊里柳云烟醉得不醒人事,那一腔爱恨仿佛都随杯中酒饮尽。就算神智不清,她也喃喃的唤着那个人的名姓。
月色迷离,深宫的好戏还没开锣,有的人就已出局。
剑行阁里气氛异常,秦刚也在,铁毅来回踱步十分不安。
不大的庭院里只有他们,庭院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黑影。
乐西在舞醉楼里看着手中的墨骨,犹豫不决。眼前晃过秦阳那张带笑的脸,与人重叠。
一场小雨毫无预兆的下起,又很快不下。不多时,巷陌的雨雾轻轻染就,石上的雨渍水痕渐渐消失。
一声清脆,乐西手上的墨骨滚落在地,有个人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