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五当家孟南的说法就是,反正现在的斧头帮是鬼子的干儿子,收拾区区干儿子,哪有直接动手搞他老子来的有劲。
看众人意气风发,再想想连反动如军统者都这么舍生忘死,吴成虽然前世小吊丝今生理发匠都算不得什么人物,但毕竟是个要脸面有义气的男儿,这是再也说不出个不来,反正二当家冯二杠也替他答应下来了,就把脑袋系在裤带上走一遭吧
说道裤带,吴成低头看了看不知何时掉下半截的裤子,对陈恭澍道:“陈大哥,既然是民族大义份上,我也绝不推辞不过,兄弟有一事相求”
陈恭澍正色道:“但说无妨只要我军统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三日之后的一个深夜,离日军上海指挥部不足四百米的一条小河沟里,悄无声息的冒出一颗人头。
抹了把脸上的水,这人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拖着一具古怪的机械,缓缓爬上河岸,吐出嘴里长长的麦管,又呸呸的吐出几口吐沫,恶心的脸都抽筋了。
这是苏州河的一条支流,周围住满了人家,痰盂便盆,都不免在这河中洗刷,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这人喘了几口大气,将系在那古怪机械上的绳子解下,双臂一叫劲,一把一把将绳子从河中拖出。
随着绳子不断拽起,轻轻一串水响,一个接一个大木桶浮上了水面。这人继续拖动绳子,将木桶拽到岸边,这才屈起手指,按三长两短的节奏,在一个个木桶上依次敲过。
第一个木桶吱的一声打开了盖子,一个猿猴般敏捷的声音,轻轻一窜,就上了岸边。不一会儿,木桶纷纷开启,不断有长矮胖瘦各异的身影,上得岸来。
“周北兄弟水性无双,这次可多亏了你”黑暗中,一个人轻声说道,正是陈恭澍的声音。
为了避开日军特高课遍布上海的眼目,靠着军统手头仅有的一架极其原始的手扶式水下推进器,水性最好也最熟悉上海河道的周北,口含一根长长的麦管,拖着众人藏身的木桶,从苏州河上游下水,潜水近八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此刻周北已然骨软筋酥,听见陈恭澍夸赞,心中得意,有心谦虚两句,却累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摆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不必在意。
啪的一声轻响,一团小小的火苗从陈恭澍手里亮了出来,将几个人的脸孔微微照亮。吴成眼睛一亮,轻声道:“唷,陈大哥,你这zippo的款型可是经典”
陈恭澍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吴成,这是美国人一九三三年弄出来的牌子,到现在不过四年时间,国内极其罕见,自己身为戴老板爱将,才有幸获赠一只,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个识货的。
冲吴成微微一笑,陈恭澍也没多言,手上打火机一亮一灭,打了个四长三短的信号,不一会儿,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微微亮起了灯光,没几秒,又复熄灭。
陈恭澍一挥手,示意众人跟随着,往那灯光亮起处行去。沈醉走在最后,临行前照木桶上使劲一踩,一堆系在一起的木桶,便随着河流缓缓飘远。
这是间临河的房子,前面就是街道,临河一面开着扇后门,有台阶一直通到河边。小心翼翼的摸道门前,陈恭澍轻轻叩了三下木门,把耳朵凑近门缝。沈醉挤到陈恭澍身侧,双手各提着一把二十发的镜面匣子,蓄势待发。
片刻,一个细微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东洋飞来金乌鸟。”陈恭澍和沈醉顿时表情一松,两人相视一笑,陈恭澍便把嘴巴凑近门缝,轻声道:“弯弓射日在今朝”
吱啦一声轻响,那木门从后拉开,一个压低的声音急促道:“快进来。”众人连忙进的屋去。
开门的人伸头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缩回头紧紧关了房门,也不与众人说话,先把床上准备好的被子,往前后窗上一蒙,又找件大衣堵住了前后门缝,生怕透出半点光去,这才吧嗒一声,拉亮了点灯。
灯一亮,屋里那人才看清众人脸孔,不禁一惊,连忙对陈恭澍敬了个礼,口中道:“陈区长,你怎么亲自来了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上海如今日寇横行,可危险的很,有什么事儿,你吩咐属下们来干就成了啊”
陈恭澍一摆手:“少说废话,我穿的不是军装为国出力,难道还要分个尊卑贵贱吗”
沈醉也道:“老鳖,你别咋咋呼呼的了。你往这儿看,看见这几位没有都是江湖上的好汉,没吃过国家一分钱的粮饷,听说是为国杀贼,二话没说就来了。何况我们这些靠民脂民膏吃饭的呢”
陈恭澍当下将几位当家引见给这叫老鳖的汉子,又指着老鳖对众人说:“几位兄弟,可别看这家伙形貌猥琐,可的确是条好汉他叫袁三,早年也是江湖上厮混的,专在长江上做没本钱的生意,人送匪号铁背鼋王后来宰了几个日本的大人物,被日本特高课追杀的没办法,托庇在军统麾下,由戴老板直线管辖,很是为国家立了些功劳。”
第二十八章 潜水入城(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