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长挑了挑眉,感觉像是讨了个无趣,不过想着这老疯子的脾气也就释然了,棋成定局了但还未结束,事儿到尾声了也还未结束,老疯子愿意继续下,他自然愿意继续陪。
挑眉,执子,落下。
棋到了尾声快下完了,那头的事儿也该了结了。
庭长挑了挑眉,束缚住傲寒意识的圣火猛然一盛,把他一旁的东阳给迫开了老远。
澎湃怒放的圣火把傲寒当做燃料,在这一片镜花水月的世界里肆意的灼烧着,把这识海烤的焦灼,把那幻界烧的皴裂。
“别管我。”傲寒一面忍受着烈火焚烧,一面喝住了东阳的脚步,到了这个地步,傻子也知道自己是被谁控制了。
东阳有些不忍,对方远在西山上,却给他落了个两难的套。他若是散了这镜花水月,便制不住傲寒的无双剑术,他若是继续用这幻术困住傲寒,便要眼睁睁的看着傲寒被圣火一点一点的抹去神智,最后只留下个肉身傀儡。
傲寒有些不甘,这是他十余年的苦修,这是他最虔诚的信仰,这是他的圣光啊。
而如今,这圣光却成了他的束缚,把他当成了养料,当做了傀儡,心酸十年苦修行,可怜一朝付烟云。这圣光有毒,可他醒悟的有些晚了。
他是醒悟的晚了些,可有人却早就知道了。
抬起了头,傲寒望着对面的东阳,实力非凡的东阳公子,郁郁不得志的东阳公子,落寞离开神殿的东阳公子,还有对眼前这情况不露异色的东阳公子。
“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东阳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救不了你。”东阳还是开了口,他的声音里满是苦涩。他知道这圣光有问题,他一直知道,但他没有说,他连他的族人都没有说,连他唯一的朋友都没有说。
他在神殿里不能说,怕会惊动了那些需要小心提防的人。他出了神殿也不曾说,怕会干扰了既定的路程。
他不忍心伤害他唯一的朋友,但他也不会为任何羁绊羁留了他前进的脚步。
因为他是洛东阳,他的眼里只有前方。
傲寒笑了,这笑声里有失落,有绝望,有一种被抛弃的凄凉。
东阳既然早就知道修炼这圣光有问题,那他也一定是知道怎样从这圣光间解脱的。可傲寒却不曾质问他如何解脱、为何不说。
他只是苦涩的笑了。
仿佛在他的最后一丝神智被那滔滔圣火焚尽前,他只想给这世界留下这苦涩的嘲笑。
在嘲笑着自己,在嘲笑那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