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云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想透呢。这要说他是嫌弃你宋大娘的病,可她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十年都这样过来了没道理到现在才要放弃啊;要说是想多赚点儿钱,可他作为矿上的土木工程师,赚得也不少,再加上矿上给他家报销看病吃药的钱也从没少过,他也没道理是因为缺钱扔下家呀”
听着妈妈的分析,看着毛线被一股股地缠进一个越来越大的毛线球里,陈玦不禁皱起了眉头。
上午,语文课。
粉笔在黑板上擦出“铛铛”的节奏,很难让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们不浮想联翩。
门外的宋援朝对讲台上的老师颔首示意,语文老师汤少芬便让宋家楠出去了。
教室外面。
“爸,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我妈”
“你妈好好的,在家休息呢;别担心。”
宋家楠紧张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那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遛个弯儿,路过学校就来看看你。”宋援朝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俊秀挺拔的年轻人,略一失神,像是惊诧于不知何时儿子趁他不注意竟已悄悄地长这么大了。
“爸”
“噢,”宋援朝回过神来,伸手给儿子整了整白衬衫的领子,“儿子啊,这些年爸爸也没好好照顾过你,尽让你跟着吃苦受罪了。”
见宋援朝眼圈儿竟红了,宋家楠蹙眉问道:“爸,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我没事儿,呵呵,”宋援朝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呃对了,之前有个家住南边儿的战友说,得了几块好木头;我看你妈最近的身体也稳定了些,所以,我打算过去看看”
“好木头”宋家楠咬了咬嘴唇,想问的太多,说出来则变成了这么一句;像是个不甘心的疑问句,又像是个没奈何的陈述句。
宋援朝看了看宋家楠作为父亲,他心里藏着太多的歉疚,许多事不能跟儿子直截了当地说清楚,可他又不想对儿子撒谎,便只能三缄其口,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疏离。
“好好照顾你妈;有什么事就去找你干爹,他会帮你的”
直到父亲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宋家楠仍旧紧握着拳头,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父亲带走了他身体里的氧气,他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抽空了。
教室里面。
透过窗户看着宋家楠如此无助的样子,陈玦皱紧了眉头,突然有股冲动,想要走到他身边,慢慢地将他拥进怀里,抱紧,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臂肘处的一刺疼痛吓了她一个激灵原来是同桌在提醒,老师点了她的名字朗读课文。
陈玦忙起身读道:“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
“行了,”讲台上的汤少芬打断了陈玦的朗读,“你是不是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心跑哪儿去了好学生更得认真听课,坐下吧。好了,大家看课文,这篇文章写在宋庆历年间,当时欧阳修因为替蒙冤的好友范仲淹等人分辩说情而被贬到滁州”
看看室外失神的宋家楠,再看看室内失魂的陈玦,司马二乔眯起眼睛,咬了咬后槽牙
下集预告:第021话夜遇神秘人